唐盛双眼充着血丝,紧紧盯着柳伯,有些哽咽的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一字一句跟我讲清楚!”现在的他,犹如一头受伤的孤狼,在盯着自己的仇人般,目漏凶光。柳伯被他盯的发毛,后退一步道:“公子别急啊,你且慢慢听小的说啊!”
唐盛似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调整下呼吸神情一缓道:“抱歉,我刚才失态了!”其实也不怪乎唐盛会这样,他一直几乎都是一个人生活,自小到大看透了人情冷暖,这段时间跟段飞夫妇以及睿儿的相处,让他找到了家的感觉,这种感觉正是他一直渴望的,他太痴迷,太迷恋这种感觉了,所以他很珍惜,也最珍贵。如今这种一夕之间失去所有的落差感和突然而来的彷徨感,让他感到恐惧,那种久违的孤独感瞬间填充了整个人,让他情绪在短时间内陷入到一种很奇怪的癫狂氛围中。
柳伯拍拍胸口,似是按下了被唐盛吓得乱跳的心脏,小声道:“这件事小的也刚知道一天,就是昨天睿儿小姐,也就是公主殿下被接走的时候知道的,这睿儿小姐的真实身份其实并不是大人的孙女。当年大人以及段大侠伉俪来到这里的时候,恰逢大王病重,遍寻良医不得,宫内外谣言四起,我们这小小的蓝月国一时间风雨飘摇。国师大人揭榜进宫,由段大侠夫妇护送,仅仅三天就治好了大王,大王病愈,封大人为国师,在大人的辅助下平整朝纲,才有了蓝月国现在的兴盛。睿儿小姐其实是大王宠妃所生,大王病重期间无力顾及其它,才使得睿儿小姐的生母,也就是当年的月妃被人设计毒死,当时大人发现时,睿儿小姐也身中奇毒。大王恳求大人救小公主一命,大人答应后提了一个条件,对外称小公主已死,其实他暗中治好小公主并带走了。”
唐盛听完久久不语,半晌道:“那......现在呢?为什么又......”
柳伯道:“这也是大人要求的,他亲自去宫中见了大王,随后就带着内侍回来宣读了大王的旨意,第二天一早,也就是昨天早上,就用车马仪仗接回去宫中去了。具体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大人回来一言不发,也没人知道。”
唐盛急道:“国师大人现在呢?”
柳伯摇摇头:“不知道,大人昨天下午出去一直没回来,没人知道他去了那里。”
唐盛现在脑子一团乱麻,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突然到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仿佛只是一睁眼一闭眼间,所有一切都变了。他迫切想找到白神医去问个清楚,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飞身进来十数人,这些人身穿血红色衣衫,手中长剑,行进如风,见人就杀,唐盛目光一寒,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人敢在一国王都,国师府邸,光天化日下执剑行凶,而门外那些卫兵以及街上巡逻的卫队似乎并没有发现异样。
唐盛一推身旁的柳伯道:“快逃,往后院走!”说完摘下大厅一侧悬挂着的一柄宝剑,拔剑在手往后院走去,他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他只知道自己目前绝对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复活,哪怕能复活,他也不知道复活后是什么样子,所以他不能死!他还有很多事要做,还不能死,起码要死也不是现在!
唐盛运起仅有的内力,一路疾跑往别院方向而去,他隐隐觉得,那里有东西,他知道,睿儿如果真的要走,肯定会留下东西给自己,哪怕是一行字。
别院清风徐徐,杨柳依依,依旧安谧平静,只是血腥味已经慢慢飘了过来,唐盛一路疾跑进了别院那幢小楼,来到二楼,发现桌上果然有东西,是一个小的包裹,包裹最上面是一张素筏,只有四个字:给大笨蛋。
唐盛看到那四个字,很娟秀甚至透着些孩子气的字,眼神一缓,嘴角一翘,心情突然平和了下来,慢慢上前将那张写着字的纸折好,郑重的放进怀里,然后找块布把包裹包起来背在背上。转身下楼,然后他看到了无尽的火光,那熊熊燃起的大火带着热浪扑面而来,就在前方不远处,原本的国师府所在。
唐盛目光一凝,转身跑到院外,看到前方隐约有红影闪过,当下扔掉手中长剑,深吸一口气,整个人跳进了院外那条小河中,慢慢爬到河底,藏在了一块大石下面。
不多时,似乎有人过来,又似乎没人,唐盛爬在那里,一动不动,体内内力慢慢流转,尽量让自己与那块巨石融为一体。不知过了多久,有大量嘈杂的人声脚步声传来,沸腾声持续了很久,唐盛依旧一动不动的爬在那里,直到天渐渐黑了下来,他的内力也快耗光时,才慢慢自河底爬上来。
唐盛悄悄探出半个头,映入眼中的是大量的士兵,几乎一米一个,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院中到处都是火把灯笼,看来是守卫王都的精锐发现了这里的大火,想必那些红衣人已经走了,但唐盛还没傻到现在直接跳出去,这里没人认识自己,认识自己的要么走了,要么消失了,要么已经在那场大火里被烧光了,自己现在出去百口莫辩。
他吸口气缓缓将自己浸入小河中,顺着水流慢慢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