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突然发现屋里又多一个生人。
哟,最后一位哥们?
荷兰豆、松鼠、如玉都没在,就那新人自己,正在阳台抽烟。
看到汪言和宋辰推门进来,新室友没动地方,夹着烟挥挥手,打声招呼。
“兄弟们好哇!我是咱们寝的张易伟,四川娃!”
张易伟黑黑瘦瘦的,个子不高,但看着很有那么一股子彪悍劲。
头发两边剃成青皮,面根根倒竖,夹着烟的姿势一看就是老烟枪,跟人打招呼一点不怯场。
对方不怯场,汪言只会比他更自然。
“哥们,抽完烟过来帮个忙!”
张易伟一怔,想了想,扔掉刚抽半截的烟,搓着手走进寝室。
“兄弟,做抓子?!”
“我叫汪言。”
汪言先把自己名字介绍了,然后对着新室友一偏头。
“麻烦你跟宋辰把窗帘挂去,学校发的不隔光,我俩新买一套。”
“要得!”
张易伟拍拍手,接过宋辰手里的包。
在四川方言里,“要得”一般都是用在朋友之间做回应,展现出来的心情比较积极正面,差不多等同于普通话里的“好嘞”,而不是“好的”。
汪言的自然不见外,让最后一个室友心情很好,原本有点端着疏远的架势,瞬间就被打散。
俩人忙忙活活的拆窗帘,凳子不够高、窗台不方便踩,张易伟的身高最多173,就显得有点别扭。
汪言直接喊:“踩我床单就行,放心踩,没事!”
川娃张易伟挺憨的,说让踩,直接就把褥子一掀,结结实实的踩去。
汪言直接就开怼:“你个憨憨!让你踩床单,是因为床单不要了,你踩床板干嘛?床板我又不能换!”
说是怼,其实是很亲热的开着玩笑,川娃挠挠头,嘿嘿一笑。
“啥子唉?好好的床单咋个就不要了?”
“买新的了,等会换。”
汪言拆着被,随口又问:“你多暂来的?看到别人没有?”
“10点钟!就看到一个土豆,那娃儿咋管自己叫土豆呢?放下东西哈兮兮的跑了。”
张易伟说话口音很重,而且没个条理,思维好像特别跳跃。
汪言看他俩忙乎的一身汗,直接关门开空调,正好此时,对面寝室回来个球,见状马轱辘进来,笑嘻嘻的招呼。
“汪少,有啥需要搬蛮的?”
汪言记得小胖子胡亮分明是一个胡建人,昨天聊天时还说“我最喜欢郭得裆”,一晚就特么学会说“啥”了?
字正腔圆的翘舌音,啧啧!
汪总突然想起吉省娃如玉和川娃张易伟,下意识的预感到,他俩一定会有一场激烈的碰撞……
emmm,感觉如玉赢面挺大的……
收束杂念,对小胖子招招手:“来吧,你帮我套一下被罩。”
小胖子拧哒拧哒来帮忙——胡亮身高1米65,160斤重,丫走路真的迈不开腿,都是劈开胯,蹭着往前走外八字的。
摸被罩和被瓤,小胖子突然有点纳闷:“汪少,你自己买的被啊?”
“嗯。”
“多少钱啊?看着就好贵!”
“咱俩现在装的这张4000块吧。”汪言自然随意,动作丝毫未停。
小胖子眯成缝的眼睛极速扩大,最终变成一颗枣核,闪烁着难以辨认的光。
“挖槽!甲西某喂共!”
突然就蹦出来一句谁都听不懂的话。
站在汪言床的张易伟亦随之回头,目瞪口呆:“黑么霸道?!”
“你好好挂你的窗帘,别栽下来!”
汪言赶紧摆手。
“要得!”
张易伟回头继续干活,态度没什么大变化。
小胖子想了想,也没刻意拍什么马屁。
昨天回去以后,每个寝室都对汪言进行了一番惨无人道的全面讨论,最终的结论是——大哥家里要么有矿,要么是另外一条线的大佬。
总而言之,牛比。
不仅仅是因为搞定空调的事情,而是在整个接触过程里表现出来的底气、涵养、素质,都实在太超标。
大一新生只是嫩,不是傻。
让他们自己去展现大哥气度,那肯定做不到。
但是分辨一个人厉不厉害、好不好惹,绝大多数人都能做到,无非就是敏锐程度的差距而已。
最敏锐的应该是如玉……emmm。
小胖子胡亮心眼挺多的,在意识到汪言并不是有意炫富,只是正常闲聊时,索性就不搞那么夸张,正常陪聊。
“汪少,怎么没顺手买个床垫?”
“床垫就没必要了,硬点儿的床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