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大市民和各国领事馆的双重压力下,柳大虎一案速战速决,法院很快下达了柳大虎死刑的判决书,三日之后柳大虎就要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柳大虎知道自己大限已至,整日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他翻来覆去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被裁定是安和寺路凶案的幕后凶手?那三个日本人他压根就不认识。他真后悔,那天从警察局出来之后为什么非要去那个俄国娘们儿家,非要出口恶气不可?如果自己不去那儿,这事无论如何都跟自己沾不上边,自己真是没事找事。都怪自己太过于锋芒毕露,太为所欲为,所以才会有此劫难。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
当然最令柳大虎看不懂的就是冯海泉,他与这个探长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就把安和寺路的凶手这个屎盆子牢牢地扣在了他的头上,那天这个姓冯的来家里找他询问案情,自己还以为是李东平派他前来提醒自己要注意一些细节问题,让他有所心理准备,从而让他逃脱任何不利于他的指控。
当时自己心里还暗暗沾沾自喜,随后自作聪明地去伪造了一份安德烈的欠条,没想到正是这一张欠条竟然成为了他伪造证据的铁证。
而他的司机,这位他身边最重要的目击证人却因为重伤昏迷不醒而导致无法证实他所看见的那个半路把伯爵夫人抱走的程咬金就是杀死三个日本人的凶手,甚至把柳大虎的亲眼所见说成是凭空捏造,目的是嫁祸于他生意场上的对手张昌林的儿子张悦庭。
而那条从天而降的蛇导致他的道奇车在追击雪佛兰车的过程中发生的侧翻也被认定是司机在逃离现场过程中因醉驾而造成的,总之,他所说的一切法庭都不予采信。这让他百口莫辩,陷入绝望。
到这时柳大虎才明白什么叫天怒人怨,什么叫墙倒众人推,什么叫报应。
柳大虎忽然想起伯爵夫人曾经给他一条绢帕,说上面绣的是金矿藏宝图,当初安德烈就是因为这张藏宝图才向他借了高利贷,起初他并不相信这个伯爵夫人的话,以为是一个女人情急之下的谎言而已,但后来他听说那三个日本人去伯爵夫人家就是为了去偷盗藏宝图,所以他相信伯爵夫人所说的应该是真的。
当时在仙乐斯舞厅打斗时,那块绢帕被他抢到手了,但回家之后为了凶杀案一事而绞尽脑汁,所以这绢帕的事也就抛在脑后了,如若现在把这块绢帕捐献出来,也许能救自己一命。
冯海泉接到监狱的电话,说是柳大虎有重要事情向他禀告,说是涉及到伯爵夫人的机密。
此时冯海泉也正在为这一系列凶杀案的源头——伯爵夫人而费尽心思,安和寺路的凶杀案与伯爵夫人有关,谢尔盖教授的地下室纹身与伯爵夫人的女佣有关,帕克饭店的枪杀案也同样与伯爵夫人有关,这个伯爵夫人到底有什么秘密让这些人紧追不舍呢?
而这个电话让冯海泉眼前一亮,冯海泉当然知道柳大虎此时的求生欲望是多么强烈,他把伯爵夫人的机密当作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许柳大虎真的知道伯爵夫人所隐藏的机密也未可知。
冯海泉决定亲自去见见这个柳大虎,看看他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柳大虎现在是死囚,已被关入死牢,双手和双脚都上了铁链,所以当柳大虎被带到接待室时,冯海泉从很远的地方就听见了铁链摩擦着地面传来的刺耳声音。
柳大虎一见冯海泉就像是看见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似的激动地扑了过去,被两狱警一把抓住:“放老实点,坐下。”
柳大虎被狱警按在凳子上。
冯海泉悠然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然后点着一支烟,吸了一口,呼出几个烟圈,不紧不慢地问道:“听说你有要事向我禀告?”
“是的是的,冯探长,这事和那个俄国娘们儿,哦,不,是伯爵夫人有关。伯爵夫人告诉我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跟那个凶杀案有关。否则那三个日本人也不会深夜去……”
“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卖关子,我可没有时间奉陪你。”冯海泉不耐烦地打断柳大虎。
“那我说出来之后,能不能饶我不死?”柳大虎终于说出了他的交换条件。
冯海泉一听,冷笑一声:“柳大虎,你是跟我来谈条件的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柳大虎不吭声了,看来冯海泉并不想放过他,他已然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了。柳大虎的眼睛里流露出绝望之色。
“不过,你若是能把你所知道的说出来,我可以让你的一家老小保全性命,不被仇家所追杀,如果你所说的还有些价值,那我可以让你的一家老小还能活得像个人样。”冯海泉冷冷地说道:“想想吧,你自己这些年做的孽,有多少仇家等着拿你和你家人的命来祭奠他们亲人的亡灵。“
冯海泉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子把柳大虎给点醒了,这之前他总惦记着自己的性命该如何保全,根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