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赵锦文的别墅之后,凌云鹏抬手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多了,他叫了一辆黄包车前往圣母院路,他想要确认一下位于这儿的那家贸易行是否就是地下党组织的据点,金嘉琪的养父是否就是他所熟悉的金翊轩。
黄包车夫将凌云鹏带往了圣母院路路口,凌云鹏下了车之后,便独自朝圣母院路前行。
他从秦守义的口中得知高子睿拎着那只小皮箱前往圣母院路时,心头一凛,在他的记忆中,他记得当年康钧儒曾跟他提过一句,说是将在圣母院路再安排一个联络处,后来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不久之后他的康爸就失踪了,圣母院路的具体情况也就杳无音讯了。
现在看来,当初康钧儒也许意识到了某种危险,所以想要将他的联络总部迁往圣母院路,只是这事还没有眉目康钧儒就消失了,他也与地下党组织失联了三年。此次若是能确认这儿就是上海地下组织的联络处,那么今后紧急情况下,他也能与地下党组织取得联系,无论是预警还是传递情报,他都有了备选方案。
圣母院路这条马路在上海滩并不显眼,比较幽静,马路上人员并不多,凌云鹏默默地沿着圣母院路闲逛着,眼睛不时地关注着前方左右两边,过了一条横向小马路后,在拐角处,他发现了一家名叫金顺的贸易行。凌云鹏推断这儿应该就是秦守义所提到的贸易行。
凌云鹏看见路边有个小咖啡馆,便转身走了进去,他要了一杯摩卡咖啡,然后坐在靠近橱窗处,仔细观察着对面这个贸易行。
这个贸易行有两层楼,且位于马路的拐角处,站在二楼的临街窗口,可以看见马路的三面,视野比较开阔,若是有危险的话,可以及时发现,看来这处选址是康钧儒精心考量过的。
凌云鹏坐在橱窗前,气定神闲地喝着咖啡,随意翻看着一本杂志,眼睛不时朝对面马路望去,他在寻找他所熟悉的身影。
金嘉琪离开博仁诊所之后,坐着黄包车前往金顺贸易行,看门的陈伯一时没有认出是金嘉琪,刚想阻拦,定睛一看,这才认出来人原来是金老板的女儿金嘉琪。
“啊呀,是嘉琪呀,我一时没有认出你来。你怎么理了这么一个男孩头?”
“标新立异嘛,陈伯,我爸呢?”金嘉琪冲陈伯呵呵一笑。
“哦,金老板啊,他早上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哦,那我就去上面等他吧。”金嘉琪说完,朝陈伯挥挥手,朝楼上走去了。
自打高子睿和沈芝筠将抗鼠疫新药——APM试剂送到金翊轩的手上之后,他立即将这试剂送到了那个小诊所,按照高子睿告诉他的剂量和用法告诉了医生,给梁军长进行注射。
一天之后,梁军长的病况就有所好转。三天之后,梁军长已经脱离危险,第四天,梁军长已经能下床了,然后梁军长提出要尽快回归部队,并且将这两瓶APM试剂带回部队,以挽救更多被鼠疫毒害的战士们。
所以,金翊轩这几天就忙于安排梁军长撤离事宜。今天一早,金翊轩就出门了,他要亲自将梁军长送到交通站的负责人手里才放心。
直到下午五点,金翊轩才赶回金顺贸易行,他走在圣母院路上,马路上行人稀少,显得有些落寞,但金翊轩的心情却很飞扬,梁军长的康复让金翊轩看到了希望,当初梁军长命悬一线,诊所的医生都不抱希望了,没想到这个APM试剂注射下去之后,梁军长竟然起死回生,一天好似一天,从几乎失去意识了,到能够下床行走,这变化连医生都难以置信。可见这款新药的药效是多么神奇。如果这药物能够为我使用,那我军的战斗力无疑能提升不少。
只是现在就这么两瓶试剂,如果我军能掌握其制剂规程,自己生产,那鬼子的鼠疫弹对我军就构不成威胁了。现在地下党组织已经把何臻超先生安全转移到了新四军驻地,在他的主导下,已经开始筹备抗鼠疫新药的装置设备,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若是有了高子睿的实验数据资料,那么这款试剂就能自行生产了。
金翊轩走近金顺贸易行,转过身来,看了看四周,随后朝里走去。
凌云鹏坐在咖啡馆里观察着外面的一切,忽然有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不就是金翊轩,金叔叔吗,尽管十多年过去了,金翊轩苍老了不少,但凌云鹏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金翊轩是彭若飞家的常客,每次金翊轩一来,他们兄妹俩就粘着他,他总是给他们带点好吃的点心,或是他自制的玩具之类的,他至今记得金翊轩给他做过一把用粗铁丝做成的小手枪,一扣扳机,还能带响。这把小手枪他爱不释手,后来他们逃离上海了,这把小手枪也就难觅踪影了。
而此后,那些曾经熟悉的人都渐渐消失了,死的死,逃的逃,金翊轩也不知音讯了。
如今再次在这儿看见了金翊轩,他心里完全明白了,金嘉琪的养父就是金翊轩,而金翊轩现在应该就是康爸的继任者,上海地下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