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随为人冷漠,以仁和伯爵掌东厂、厂卫学堂事,一向不党不群,为韧调,却比大多数人讲义气。
米柱在朝中,与几位大佬撕比,他许多人不知不觉之间,拉远了与他的距离。
倒不是不看好米柱,认为他斗不过几位大佬,而是米柱干的活计,本身有些犯忌,在外海打拼出一片下,回京谋求地位。
成了固然是好,不成可就是谋逆了,要诛九族的呀,所以魏广微、李逢春、亓诗礼、熊廷弼等大佬都不敢表态,更不用其它人了,没有人敢站队,没有人敢帮他。
更为重要者,是并入大明还是自立为王,他米柱都没有明确表达,如此一来,一些有心人,也不敢轻易下注,也有了让一些野心家们有了上下其手的机会。
所以像是以前军中好友,戚金、贺世贤、孔德兴、毛文龙、秦民屏、韩刚等都不敢来米府拜会了,就是锦衣卫的许显纯也不敢来,只是送了一份礼前来,虽然米柱有称,让他过府饮宴,许显纯让人送来了厚礼,人却称病不来了。
人走茶凉,米柱也明白,他也不再是那一个权倾下的厂卫提督,即使他是厂卫提督,也不见得每个人都会巴结他,皇帝第一近臣这招牌威力更大,无冕的王冠呀!现在大佬人都是大佬,走入皇帝视线之内,没有必要为一些不确定的因素而冒险了。
如此一来,米柱的声势那是大不如前了,人们将之定义为外国的藩王那一级。
但米柱有可能将领地以八亿白银的代价,并入了大明,那时他便是大明最有钱的人了,可比财神,比皇帝还富。
但是大明的政治生态,有钱有什么用?有权才有用,沈万三富贵不?太祖皇帝动他,如同动一根指头,摁死一只蚂蚁,不兴一丝涟漪,许多人是认为,米柱犯了大错。
魏忠贤和杨锦鹤就是这么想的,曹随刚走,魏忠贤和杨锦鹤便前来拜访,还有汪文言,米柱道:“姥爷、岳父!您们怎么来了,婿正要去拜访呢?”
魏忠贤道:“咱们来看外孙女和曾孙了,最近京师不太平,没事不要随便出门,自己人不用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米柱明知故问道:“京师不太平,我才走了两年,京师治安差到了这样?
不是吹牛,米柱执掌厂卫期间,京师治安做到了夜不闭户的地步,即使再挑剔的人,也认为米柱做得不错,他的治安肃正,成为了教科书一样经典的例子,各大城市,都学他的方法执行,效果不错。
魏忠贤道:“维新,你做事一向稳重,布局精密,多谋善断,奈何这一次昏招迭出,你脑袋被驴踢了!”
米柱道:“姥爷何出此言?”
魏忠贤负手道:“喜峰口大捷后,你若无心朝政,你可以辞官归家读书养望,二三十年后,下宗师,朝廷柱石,舍尔其谁?去南洋闯荡也成,成为一方之雄后,与媳妇儿子呆在南洋称王称霸,岂不是好?你回来京师,是何用意?岂不知无二日,国无二主?你献出南洋便罢,居然向皇上提条件,有心腰挟,你可是活腻了?而且,你开价八亿,穷疯了,要那么多银子何用?岂不知怀璧之罪?”
米柱道:“姥爷出口成章,学问大有长进了。”
魏忠贤恨其不争,叹息道:“明儿上折子,就昨儿猪油蒙了心窍,一时忘却人臣忠义之道,今日得读圣贤之书,如当头棒喝,幡然醒悟,南洋无偿并入大明,恳请皇上接纳。”
米柱笑道:“这一番话,是汪兄教的吧?”
汪文言尴尬一笑,拱了拱手。
米柱道:“有些人或许以为,扣住了我,就等于制住南洋七寸,可以迫令他们投降,如果杀了我,可以令南洋大乱,何其真?他们会推出新的领袖,双方进入交战状态。”
魏忠贤道:“满朝文武,忌南洋若虎,只因忌维新一人,维新不在,如果土鸡瓦狗,总之,一步错,步步错,你埋头做孙子是最好的做法。”
米柱道:“皇上待我亲善,岂可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魏忠贤道:“现在还尽扯这些虚的,你可知道,府外密探遍布,你想像上一次般离开,都是不校”
米柱叹道:“这一次必须顺利解决南洋之事,否则绝不离开。”
魏忠贤道:“有人想逼你造反做出忤逆之事,你可知南洋的事,实在是逆鳞,多么招人之忌?”
米柱道:“本爵又不是他们傀儡,岂会言听计从?任人摆布。”
他们名是来拜访,其实是密谈,马上进入书房之中,摒退左右,畅所欲言。
米柱道:“大明没有我,玩不转南洋,只会是招来一个大敌,前所未有的大担“
魏忠贤道:“他们不在乎,他们只在乎你,你不在了,南洋就是无牙爪老虎不如猫,你一世聪明,可知现在形势凶险到了极点。”
米柱道:“米某的六阳魁首,大好头颅,无论谁人想要,这都要付出惨重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