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广微现在当吏部尚书,别看他打击东林党不遗余力,但在朝中人缘并不差,只要不是东林一党,都可以获得他的礼遇,他的人缘比之上一任吏部尚书赵南星,可是好多了。
在六部之中,与他呼应的人可是不少,要搞这个人也是不容易,因为他掌管人事大权,前有礼部给事中万火景,御史林汝翥上折弹劾于他,结果反坐,被削职为民,逐出京城。
所以,叶向高他们又多一个难题,必须搞掉魏广微才成,否则这朝廷让他搞得鸟烟瘴气,大伙儿的日子没法过了。
叶向高其实并不算是纯粹的东林党人,他是一个机会主义者,谁人可以助他达到目的,他就是什么党,借着势大的东林党,他坐享大名,再次成为首辅之后,又与东林党保持了距离。
但是他又是一个儒门信徒,仕大夫中的精英份子,仕大夫与皇权共治下,这是他们仕大夫的特权,无论是谁人触及这一点,都是他的敌人,必须加以对付,所以他才会与韩爌、刘一燝结盟,这既是保护他个人利益,又是维护仕大夫集团的利益。
但是他又发现一点,这个由殉发展出来的帝党,实力非常的强大,他们团结在皇帝的周围,向着同一个目标而奋斗,他们人才济济,无论是军事还是民政方面都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就,但是他们咄咄逼人,压制仕权,让皇权走出皇城,向周边扩张,这是他难以接受的。
叶向高的政治斗争经验十分丰富,但是现在怎么向帝党出手,他有些犯难了,这个敌人,空前的强大,他们所做的事,也令大明走向稳定和强大,这其实也是他的理想,但如果是用剥夺他们仕大夫的权益来达至目标,这万万不校
叶向高有他的信仰,皇权君权必须受到限制,皇帝是国家的传承,精神的像征,但这仅此而己,皇权不受限制,皇帝就会胡作非为,政治腐败,令下百姓受苦,只有皇权与仕权共治下,才可以令下平稳,矛盾自消,长治久安。
所以在当上首相之后,一直主张不党不群的叶向高,也开始站队了,他原为泰昌帝师,两度为首辅,皇恩不可谓不深,但是他更看重的仕权。
只有仕权还在,他们才可以十年寒窗苦读,朝为田舍郎,暮登子堂,他的家族才可以享受特权带来的好处。
他叶向高两次为首辅,并多次主持会试,门生故吏遍布下,他一旦决心做一件事,立即可以发动人马,全力的为他办好这一件事。
米柱负责国税局,这是许多龋心的事,这激化了朝中的矛盾,动及了许多饶利益,他们在积蓄力量,随时准备爆发。
大明朝的工商税比较低,其实只是明朝对商业不重视的体现,并不能反应明朝商业的发展水平。
表面上看,大明朝工商税并不高。据大明会典记载,明初商品要交商品税,牙钱钞,塌房钞,实际上是三种税费共收。明初商税为三十税一,三种共收,实际税率变为十分取一。这样实际算起来,税率并不低的了。
而对于商业,大明朝一贯持抑制态度,因为本朝统治者采取了严苛户籍制度,其目的是为了把人民紧紧控制在国家手里,维护户籍制度,防止人口流徙,动摇赋役根基,以保“皇统万世不竭”。对于无论大商人,必须占籍才能合法贩运经营。无路引,重则杀身,轻则黥窜化外。
路引是什么?就是离开出身地,到其他地方去,居委会给开的介绍信。否则离开出生地十里,就极有可能掉脑袋。甚至百姓外出打工不归,邻居都要受到牵连。在人员流动如此被限定的情况下,商业怎么能兴旺?甚至连思想都会僵化。就像现在那些偏居一角的山村,由于和外界没有人员流动,没有商业往来,几百年可能都一个样,而这一切禁锢,只不过为了用以维护明皇朝的长治久安。
而在商业发达的朝代宋朝,宋朝时,主管广州海外贸易的广州市舶司执行的税率是什一税,即10的税率。这个税率其实是非常高的。但海外贸易利润丰厚,汉书记载海贸利润是“十倍”,注意,中国古籍里,“十”可能并不是精确的数字“十”。
汉朝时,郑和下西洋航线其实已经存在,只不过是由沿途多个国家共同分段经营而随着航海技术的发展,西方开发的香料之路利润高达到70倍,如此高的利润当然受得起较高的税率,这给宋朝带来了滚滚财富,但宋朝对于流动摊贩,所收税又极低,只是为了方便管理。这其实符合了现代税制杀富济贫的宗旨。
海贸利润如此高,会不会被官府权贵垄断?宋朝廷有令:食禄之家,不许与民争利,不许权贵官吏经营海外贸易,不许官吏私买舶商货物……也就是,不许官员及亲信参与外贸。实际上,连大奸臣蔡京都不敢违反化外贩鬻这条法令。
而在大明朝,弘治以后的勋臣皇亲几乎都成了大商人,他们的商业活动不同于一般的商业经营。他们所凭借的主要不是商业资本,而是封建特权,他们所进行的完全不是公平交易,而是强取豪夺。他们所获得的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