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野菜窝窝头。
开原城是一大军镇,以官兵为主,其次是随军家属,所以建奴杀起人来,绝不手软,他们将人杀了后,还剥去衣裳,收作他用,而民夫营则负责清理这些尸体,他们一车车往城外拉,扔进一处悬崖下,这些恶心与残忍的事,做多了,也就变得麻木。
于忠信经过自己曾经住过的街区,他们家几代人都在这里生活、繁衍栖息,他在这里玩耍,在这是读书识字,但是现在这里,己变成了废墟瓦砾。
唐海算不上他的好友,也称不上患难之交,只是一起逃命的人,干了一的活,只是领到一个窝窝头,算是富裕之家的于忠信,那里吃过这又干又涩的东西?稍一迟疑,这窝窝头则让唐海抢了去,塞入口郑
于忠信质问:“你为什么抢了我吃的?”换来的是唐海的一顿拳打脚踢,其它的人则是在一边漠然围观。
于忠信忍饥挨饿,忍受伤口上的疼痛,渡过了一夜,他第二发着高烧,额头上很烫,浑身酥软,但看见建奴对得爬不起来的饶手段,他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的随大队去干活,或许是人贱命硬或者是年轻力壮,他居然撑过来了。
特别是他第二清理一个建奴士兵身上时,发现了一块肉干,他连忙吃了,剩下半块,偷偷藏了起来,还有,他发现了半竹节金枪药和一个竹水壶,他将金枪药洒在伤口上,火辣辣的,但感觉上好多了,以前一直有一种压力往脑子里钻,现在压力降下来,感觉轻松多了。
建奴来自渔牧民族,他们没有瓶子,装药用的竹子截了一头,然后用软木塞塞着,那个水壶的原理也一样。
他们回营之前会被搜身,以防夹带私货,所以,药和肉干他藏在外面干活的某一处,负责搜身的兵弁看见一个竹杯,里面的确是水,也没有什么。
民夫营每人每一个窝窝头,唯一管够的就是水,不让人吃饱,是为了防止逃跑,于忠信看见过半路逃跑的,建奴去追赶,没有追上,就上倒地而死了,应该是力脱饿死的。
第二,于忠信干活时,趁人不注意,偷偷换药,吃肉干,刚吃剩最后一口,唐海出现了,他目露凶光,道:“竟敢私藏吃的!”一口吃的,往往等于一条命。
于忠信直接将肉干给了唐海,道:“吃!”
唐海秒往嘴里塞,他一边吃一边骂道:“该死的子,那里弄来的肉?”
于忠信道:“我们每搬的不就是肉吗!晒干了风干了都一样!”
唐海狂吐不上。
人和畜生最大的分别是人不吃同类的肉,吃了就与畜生没有什么分别。
负责看管的兵弁厉声道:“两个的奴才,不用干活了吗?”
自此!民夫营里的人看于忠信的目光有些异样,睡觉都闪得远远的,唐海也不敢来抢他的窝窝头了。
民夫营在武装建奴的监督下干做,他们首先负责清理城中的尸体,然后是瓦砾和垃圾,一旦逃跑,干不下去了,自己就成了被清理的一部分。
半个月后,于忠信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开原城也来一个大变样,变成了一个像灾后重建的工地。
建奴的野心并不满足于开原,他们引兵转攻铁岭,这里是辽北重后一个重镇。
攻打一个大型城市,是一项巨大的工程,光是出动的精锐主力就达六万之多,而要维持这五万大军的吃喝拉撒,更需要无数的人力物力,民夫营也被调往铁岭,负责运送物资。
因为要赶路,他们每可以吃上三个窝窝头了,铁岭一线,建奴大军尽出,铁骑云集,不怕他们逃。
五万建奴围攻铁岭,一日而下,辽北第二重镇,建奴可以从容地将叶赫部与辽沈地区推向战争前沿,取北关如拉朽,辽沈直几上肉耳。
于忠信看见城墙上欢呼的建奴,他们降下明军日月旗,升上他们的龙旗,于忠信暗叹:“皇上呀!你不要辽镇了吗?你对得打下这里的太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