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手上刀叉杯盏不停,一边就着“海陆空”下酒,一边指点达米忻:“让我说给你讲个我们最一般的活儿吧大宇宙,来回巡逻,发现一个折跃波动,分析结果是一条民航星际货轮,抢还是不抢?”
达米忻:“作为海盗,没有不抢的理由吧?”
霓:“没错,但这里面的学问首先第一个问题,自然是抢还是不抢,第二问题,抢到个什么程度,最后一个问题,要不要善后,如何善后。”
达米忻:“诶?抢,不是能抢什么就啊,价值”
霓举着酒杯点了点,向达米忻,道:“没错,就是这个价值,对货轮来说低价值的东西,比如说铁、氢、氧这些元素,说不定就是我们海盗的稀缺贵重之物,如何最大限度榨取,不暴露目的,不让商船要挟,是一门艺术。”
祈谙:“还有我们这种开拓团、殖民船团之类,十分依赖海盗,只要能谈,能做生意,那就都是良民商人坟场星系情况特殊,到处都是现役退役的兵,比平民还多,但有人的地方就有事儿,几亿,几十亿人,我可管不到你隔壁邻居休息时间外放全息电影的事儿。”
达米忻:“所以,就只能靠街溜子去管?那我们,我到底是”
霓晃着酒杯:“我们海盗也算是痞溜子。”
达米忻:“啊”
祈谙把话题岔开:“我们有市街治安官,各种基层官员,人员战单位但有一个概念,达米忻,不,应该说是一路只在体制内的人,是想不到的没有概念。”
雷尔诺里:“你们说得太大了就是里面跟国家,国家基层的民间不一样!就只两极,为了文明的是朋友,不为就是敌人,军队嘛,简单直白才对。但国家要是也这么来,那就得崩了啊,基层官员不是在为全人类服务的啊!”
霓:“噗嗤你让只能管到自己的官儿去为了全人类”
达米忻低垂着脑袋,手指抚着酒杯外沿,低声嘟囔:“从将军到士兵,都是在为了全人类”
祈谙:“环境决定形态,他们只用为了自己过得幸福,过得更好就行了,因为他们就是我们要守护的全人类啊”
“”这一句话让达米忻豁然开朗,拨云见日,不再感觉郁郁,纠结自己在一线跟抹杀者交战,背后却全是鸡鸣狗盗的破事,那这个战斗到底还值不值得的问题。
霓:“都一样,我们说自己是什么就是什么,国家里的公民何尝不是呢,他们认为自己是什么身份就能是什么”
祈谙给自己倒满:“人啊,都有自己的生活,都会有自己的烦恼的。”
雷尔诺里举杯:“敬全人类,敬下次聚会我们都还在。”
这一圈聊天的人纷纷举杯虚敬。
霓喝了一口:“不吉利爆,什么叫下次还在。”
祈谙嗤笑一声:“哈,还不是因为一搞几十上百年完全没你们消息,鬼知道是不是死在那里,变成宇宙尘埃了。”
雷尔诺里:“你们两个在一起,应该到哪里都没问题吧”
霓:“两个?谁?”
雷尔诺里:“谁?黑尤妮啊?”
霓:“我跟她不是一路”
祈谙向一脸迷惑的雷尔诺里解释:“就之前在说的那三个问题,她们都是会主动抢劫的海盗,但在程度跟善后上面咱们将军死后,就没人能压得住黑尤妮了,她的出走,不管是自己主动还是被赶的,都在情理之中,倒是你”
霓:“我?你们知道的,我这个人没什么忠诚,看钱办事,军队那种大义太沉重,又没赚头”
祈谙:“那一开始,你当雇佣兵不是当的好好的吗?自己的舰队都很有规模了啊。”
霓:“不是在说吗,认为自己是什么,就是什么,这里指上上下下、大大小小一串官儿感觉还不如自己干,更有得赚。”
达米忻听出味儿了,放下餐具:“腐败?!渎职、克扣、行贿受贿,职务犯罪?!”
雷尔诺里微微侧过脸,酒杯递到嘴巴不喝,似乎有意在掩住嘴巴:“国家不同,不是犯罪,是社会系统、规则如此没有犯人的犯罪,上古有个词流传至今,潜规则,恰当,又不太完全是”
祈谙:“黑尤妮受不得这个,别说潜规则,正儿八经的规章制度都受不了你是看见脱离出去自己发展,更有得赚?原来是这样”
达米忻:“但但没了国没了社会,就没了市场,那不就没了钱吗?那、那”
霓:“嘿嘿,这就得看你觉得什么是钱了啊,价值啊价值,一直在说的价值小鹰鹰在那个家伙眼中,可是比自己命更贵重的存在啊,这么些年走过来,我也算是明白了不少东西。”
祈谙拿着叉子指向打架打得挥汗如雨了的两人:“对啊,我们是过来看小妖精未来丈夫的,我们怎么自个儿聊起来了啊?”
别看他们刀来筷往,力道都不大,但恰恰是控制力量更花力气,肌肉更得绷紧,穿绣花针一样,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