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

弗西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弗西，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和库瑛娜女王之间从来没有什么上下级的关系。我之所以现在还待在这里也不过是因为一个承诺罢了。”

库曼尔的话冰冷到彻入骨髓，里面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好像一把冰冷的刀子要划开弗西的皮肤。

“承诺？那么惩处威胁女王安全的人不也应该是承诺的一部分吗？”弗西艰难地开口了，此刻的他每说出一个字都感到无比的吃力。

“我对你们的先王承诺的，是保护普兰尔特王国，而不是库瑛娜一族。”

听到这里，一种不妙的感觉从全身上下涌上了弗西的脑海里。

“如果有一天，为了这个王国的延续而不得不牺牲掉这个王室的话，我想我也不会犹豫的。”库曼尔这样说道。

弗西咽了口唾沫，全身轻微颤抖着。

“弗西，你应该明白，这个王国已经腐朽了，或者说这个王国从很早以前，甚至是一开始的时候就是腐朽的，就连曾经的帝国也是一样。有人向我提议过一种全新的国度，但我明白，它依旧避免不了腐朽，只能说它腐朽的地方相比之下没有那么重要。

或许你不能一时间完全明白我的意思，但是弗西，我想，这个国度给了我一个希望，一个能加之于全体国民身上的希望，足以改变人民的麻木现状的希望。”

“你究竟在说什么？”弗西的声音有些发颤，但他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要改变这个王国，第一步就是废除王室。”

“不可能！你应该明白的，这个王国没有王室就连一天都存在不了！”

“确实如此，所以我不会立刻执行这一步。”库曼尔淡然道，“在这之前，我需要有人去改变我们的国民，让他们的意识觉醒。而将要实现这件事的人，或者说一群人，就是这个全新的组织——紫雁会。”

“你......”弗西想说什么，但他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说服库曼尔，无论从口才、资历亦或是实力上都不够。

库曼尔的抉择是否是正确的，他不知道。他一直想着的也是为了普兰尔特王国和库瑛娜女王，对于他来说这两点是统一的，因此没有必要去给这两者排位。现在，当这个问题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心真正的归属，是普兰尔特王国，和库曼尔的那个承诺一样。

但是弗西做不到，做不到去背叛女王和库曼尔一起颠覆这个王国。具体的原因弗西说不出口，但他的心中依然有一个原则，让他作出了这个决定。

“今天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弗西说道，此时的他身体已经不再颤抖，只是低着头，“但我希望这件事您能再多考虑考虑。”

“还不明白吗，弗西。”库曼尔锐利的眼神扫过他的头顶，“既然我今天说了这么多，自然就是想要你的力量。那么如果一名知情人不肯加入的话，我一般会怎么做呢？”

杀人灭口。

弗西明白，但他还是说道：

“十分抱歉，将军！作为一名君王之臣，请恕我无法做出背叛的举动。我所能做的只是将今天所有看到的一切都彻底遗忘，仅此而已。”

“甚至在精神上都不与我同在？”

弗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是的。”

“呵呵，哈哈哈哈......”

库曼尔大笑起来，笑了很久。当他的笑声停止的时候，目光同时落到了弗西身上：

“很好，你可以走了。”

弗西没有动。

库曼尔背过身，声音传来：

“怎么？要我请你吗？我可不想明天那些卦报纸上的头条是某某大臣横尸在勇者塔之巅。还不快走！”

弗西呼出一口气，对着库曼尔的后背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