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埋首在案头写写画画,鲍里斯歪着脑袋靠在壁炉边打瞌睡,连部里除了木柴燃烧发出的哔哔啵啵声,显得那么幽静。
屋外已是月上中天,洁白的玉盘播撒的光辉让积雪的地面显得那么明亮。在这个明亮的月夜除了尽责的哨兵,在二连驻地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绝大部分士兵经历了一天繁重的训练和夜间文化补习的摧残之后是倒头就睡,木屋里的鼾声是此起彼伏,一派和谐。
维什尼亚克打着哈欠推开了房门,站在门口的毡垫上蹭了蹭脚抖落了肩头的雪花,快步冲到了壁炉跟前恶作剧的将冰冷的双手塞进了鲍里斯的领口。
啊!
惨遭偷袭的鲍里斯猛地跳了起来,这个巨人实在是太高,身体素质也实在是太好,几乎一头撞在头顶的木梁上。
“维什卡!”
鲍里斯咬牙切齿地喝道:“不要再搞这种恶劣的小动作了!不然下次我会往你被窝里倒一桶雪的!”
维什尼亚克对鲍里斯的威胁闻所未闻,这个大个子看着凶恶,但其实是个好脾气,怎么逗都不会爆发。从小到大他就喜欢逗这个家伙玩儿,少了他人生都像缺少了什么似的。
维什尼亚克一边烘烤揉搓着双手,一边向李骁问道:“怎么,悔过书还没写好?”
李骁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哪有那么容易,既要让那位康斯坦丁大公面子让他能交代得过去,还得不给他们实际的把柄可抓,每一个字眼都得斟酌再三!更何况我还得帮你们两个懒蛋写!”
鲍里斯撇了撇嘴道:“要我说干嘛要这么认真,随便认个错对付一下就完了不是么。反正也是扯淡!”
李骁抬起头没好气地瞪了大个子一眼,纠正道:“说得简单,这是随便认错的事儿么!”
维什尼亚克也叹了口气:“确实,随便认错一来那位大公会认为我们是糊弄事情,没诚意合作。二来陛下那边也不可能满意”
李骁插嘴道:“我倒不担心那位二叔满意不满意的问题,更担心他来个反省不深刻认错态度恶劣,顺手就给我们扣个大帽子,来个加重处罚!那才叫蛋疼!”
维什尼亚克想了想,这种可能真的很大,那位陛下绝对做得出来,愈发觉得李骁主动承担了这个蛋疼的工作真心是不容易。不过鲍里斯就没那么多细腻的想法了,这个大个子更喜欢直来直去地解决问题,可以用拳头解决的绝对不会麻烦舌头。
他打了个哈欠,没好气地嘟囔道:“你们这些聪明人就是想太多,总是喜欢把事情复杂化。我爸爸说这样头发掉得快,你们今后肯定都是秃子!”
“你大爷的,你才秃!”
毫无意外的鲍里斯收获了两根中指,这种简单的表达鄙视、不屑情绪的手势在李骁的推广下扩散得飞快。包括鲍里斯、维什尼亚克以及二营全体士兵在内的所有人都已经运用纯熟了。
哦,当然除了列昂尼德,这位正直的骑士排斥一切下流的手势,所以拒绝使用,不过他也没有强行禁止,显得很人性化。
讲真,列昂尼德真是个好领导。没有了梅萨多夫及其心腹,在列昂尼德的领导下748团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合格的军官被清洗定罪,合格的军官被放在了正确的位置上,基本杜绝了贪污苛扣行为,士兵的基本人权得到了保障。这让整个团风气焕然一新!
小偷小摸被杜绝,违纪抗命不再存在,不说令行禁止,起码士兵们不像乞丐、盲流和混混了。连带着谢尔托洛夫镇的治安都大为好转,居民们再也不用防贼一样躲着748团的人了。
“不过这真的值得吗?”
维什尼亚克还是有疑虑的,因为按照李骁和康斯坦丁大公达成的交易。李骁有原则地承认在违禁书籍一事上负有间接领导责任,换取康斯坦丁大公清洗748团以梅萨多夫为首的一众腐败军官,并让列昂尼德暂时代理领导748团。
也就是说,李骁以牺牲自己利益的方式赶走了梅萨多夫一伙,还帮列昂尼德成为代理团长。这么舍己为人不谋私利简直不像锱铢必较的某人了。
维什尼亚克可是还记得某人是怎么跟梅萨多夫讹钱的,怎么就对列昂尼德这么好呢?
李骁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地回答道:“怎么不值得。对我们来说梅萨多夫是当面之敌,有这个家伙在头上管着,随时随地都会找麻烦。不弄走他我们一刻都不得安宁!”
“你们也看到了,那个混蛋已经着手栽赃陷害了。如果不是上次瓦西里发现及时,我们就已经着了道了!”
维什尼亚克顿时打了一个寒颤。确实,上次如果不是运气好发现及时,真让格拉西莫维奇得手的话,此刻他们仨恐怕都在第三部的大牢里吃牢饭了。
从来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再坚固的防线也经不起日复一日的冲击,被动挨打始终不是办法。而李骁也正是这么做的,做笔交易弄走碍眼的梅萨多夫,没有这个一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