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的微风刮过山麓,距离河谷郡二十多里,昏暗的山林间,阳光透过茂密的树隙照下一缕,忽然,光芒连同树枝猛地震响,摇下大片叶子,打着旋儿落下时,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挤开,后面的树躯‘嘭’的颤摇。
一道身影树身借力反跃而起,穿过照下的一缕阳光,反手拔出后背一柄桃木剑,暴喝出声:“妖孽,吃我一剑!!”
陡然的声音在林间炸开,跃去半空的身影一推剑柄,桃木剑身亮起法光‘嗖’的一声飞射而出,去往前方几颗树前,没入地面一半,落下的青年掐着指决呈去胸口,急促一声。
“敕!”
法光沿地面裂开,轰的巨响,泥沙细石飞溅而起,一道黑乎乎的身影破土而出,在半空翻了翻身,落去地上,迅速褪去林间阴影之中,亮着一对绿莹莹的眸子,匍匐地上,一条长长无毛的尾巴在半空摇晃,那黑影盯着施法的青年,慢慢挪动四肢,踩沙沙沙......的声响。
“嘿嘿,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道士,也学人家多管闲事。”
“好家伙,居然都会口吐人言了!不除了你都不行。”
那青年从黄布袋翻出一面铜镜,布鞋轻柔踩着层层落叶迈出奇怪步子,余光里,插在那妖怪不远的桃木剑,忽然摇晃起来,四周林子里,顿时窸窸窣窣一阵响动,‘吱吱吱.......’的一片鼠声。
心里猛地咯噔狂跳,他吞了一口口水。
‘第一次就碰上个这么聪明妖怪,还会设伏?’
‘不行,我可不能丢了我爹长安第一道人之名......怎么办?怎么办?’
豆大的汗珠混过脸颊,那青年瞥了眼桃木剑,慢慢挪步过去,指着那边阴影里匍匐的黑影。
“呐呐.....叫救兵就有点赖皮了啊......你等我会儿!”
手指连连点了几下,靠近桃木剑的一瞬,急忙伸进胸口,掏出一本泛黄的书籍,视线不好,脸都凑近了上去,然后唰的一下将书阖上,脸色涨红,不知所措的重新揣回去。
“糟了,爹把书拿错给我了.......不是这本。”
呢喃一句,四周鼠影憧憧,速度极快的攀爬而来,青年回过神拔起桃木剑,一手拿铜镜,一手提剑,转身就跑,双腿都迈出残影来。
“老鼠精,你给我等着,惹我,没你好果子吃!”
“嘿嘿......不用等着,我现在就过来,而起不想吃果子......呵呵。”
阴影里那团黑影笑出嘶哑声音,钻去地面,顶起一团小土包翻着落叶急追上去,周围成群大鼠叽叽吱吱乱叫一通,钻去地里紧跟而上。
前方疯狂跑动的青年不时回头看了眼,十多道妖气钻在土中,疯狂朝他冲来,回过头口中骂骂咧咧了起来。
他叫孙小云,如今二十有余,自小在山村长大,跟着父亲学道法多年,也算有些本事了,还见过两次妖怪,一只满山乱窜的母鸡,一扇翅膀能把他瞬间吹到山下,还有只在座小山上,是只好看的狐狸,不过道行很高了,就连父亲都不敢随意燥热,就是常年趴在瀑布旁,寸步不离,从父亲口中听说是守着舅舅当年布下的法阵。
记忆里,好像是有这么个舅舅,不过这么多年也从来没见,以前小时候,还时常从父母。姥姥姥爷口中听过一些,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本领应该很大,不然怎么能降服那么厉害的狐妖,就算人不在山里,那狐妖也不离开。
孙小云那个时候就立志想做父亲,还有舅舅那样行侠仗义的修道中人,看着山里一帮帮孩子都学了本事离开,今年刚刚开春,他便迫不及待的收拾行囊,听着父亲循循告诫,飞也似的跑出了栖霞山,立志要走出一片新天地来。
至少也要抱个美人归......孙小云是这样想,逛过了富水县,见过了比县城更大的河谷郡,出城之后,就有些茫然了,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终究并没有太多的远行经验,只能一路向北,或向西,好在两天后,路过一个村子,听说村里闹起妖怪,村里牲口不时被咬死,还有姑娘在夜里被糟蹋了。
出山以来,终于让他碰上能打得过的妖怪了,不久,他在村里潜伏三日,果然在第四天深夜碰上了一只硕鼠,跟圈里的母猪似得,能吓死个人,拼斗几番,勉强站了些许上风,将对方逼出村子,跟着后面兜兜转转撵了数里路,从深夜一直追到清晨,便是有了现在一幕。
“曰尔等老母的,我追你有,现在你追我一路,能不能算扯平了!!”
孙小云喘着粗气,朝后干嚎了一嗓子,前方快要出了树林,阳光在林子外照的光亮刺眼,就在狂奔过去的时候,听到几声驴鸣,一对男女牵着一头老驴说笑着走了进来,想来是夫妻,女的相貌美丽,着素白衣裙,另一侧的男子清雅俊秀,似乎看到了他,正转过头看来。
“走啊,别进来,快出去!”
孙小云挥舞了几下手,‘有妖怪’三个字,他不敢喊出来,怕吓着对方,可对面夫妻只是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