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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云游散,露出一轮清月,城墙上火把林立,摇曳的火光里,巡视而过的士卒,时不时望去城中的湖泊一侧,那下午突然间出现的庙观。
“真够邪门儿的,突然就出现一座庙”
“可不是,看上去那石阶还挺长,怕是小半座山都搬来了,到底何人做的?问头儿,头儿叫我们不要多话。”
“哼哼,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消息灵通,从校尉哪儿偷偷问来的,你们别告诉其他人啊”
“别废话,快说快说。”
“听说是咱大隋拜的一个国师,护佑天下太平,下午的时候,听说还有人看到龙了,水都漫到河岸上来,。差点把咱们这段城墙下的水门给撞碎。”
“哎哟,这么厉害?!”
“那是当然的别停下,边走边说,省的以为咱们几个巡视墙段偷懒。”
月色清冷照过城头,映着城墙内湖水银光满目。
哗哗
水声扑在岸边轻响里,朦胧月色照出高耸的白岩缀纹山门,笔直延伸的青石台阶之上,桦树垂枝,在风里轻摇。
空荡荡的白岩地砖尽头,陆良生负手立在水池前,看着池中耸立的石碑,以及上面雕出漆红篆文。
一旁,蛤蟆道人坐在一颗野鸭蛋上,给自己涂抹药酒,啪啪几下拍打后脑勺。
“良生,还看什么,为师勾不着后背,帮为师擦擦。”
“在看这石碑,在想往后就不能叫紫山观了。”
陆良生收回视线,将师父捡起来,放到水池栅栏石柱上坐好,指尖点了一下蛤蟆背后的疙瘩,上面本就没有任何伤势的痕迹,指尖挨上去,传去的法力,让蛤蟆道人舒服的眯起眼睛,晃了几下脑袋。
“师父,你没受伤吧,再说你妖丹恢复了,还打不了几只野鸭?”
石柱上,蛤蟆道人换了一个趴着的姿势,挥蹼示意一下,让徒弟拿捏肩膀,“为师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妖丹是妖丹,妖丹修复了,法力还没积攒起来,怎么说想当初巅峰时,那些个修道者人山人海的围过来,为师手里的紫金葫芦,光是随手一丢,那就是一大片人倒下难道你以为为师就那么搁这儿蹭饭?”
陆良生停下指尖的动作,下意识的回了句:“难道不是?”趴在石柱上的蛤蟆道人顿时侧过脸瞪来,书生连忙偏开视线,继续给他拿捏小肩膀。
“咳咳”
蛤蟆道人干咳两声,重新转回去,“良生啊,继续说想改什么名儿。”
“没想好。”陆良生沉吟了一下,要说给别人取名倒是灵感颇多,说的头头是道,可真要轮到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东西身上,反而有些想不到更好听的名字来。
“到时候再想想吧,正式封国师,上达皇天下知后土,还需要一座祭坛,明日先做这个,边做边想。”
说着,弯腰将地上那颗野鸭蛋捡起放在手心,将师父托起轻放去肩头,一起走回那边亮有灯火的阁楼,如今正式要在这里落脚住下,算是半个家了。
&ntakqbsp;楼内,灯火通明,嵌在墙壁的灯柱火焰延烧去里面,有着炼丹的房内,青烟弥漫。
蹲在青铜大炉旁的道人,几张几张的符纸接连丢去炉下,燃起大火,煮沸炉中的饭食,听到脚步声进来,抬起熏黑的脸,看去陆良生。
“陆大书生,别杵那儿,赶紧过来烧下火,本道还要煮菜。”
书生将师父翻去一旁桌上,手里的那颗鸭蛋也放去上面,挽起袖子过去:“我盼叔他们呢?”说着,目光仔细打量了下满身法纹的青铜炉鼎。
“这炉子好像是圣火明尊用来炼丹的。”
“他们跑楼上选房间去了”
道人可不管那些,丢了手里的符纸,拿起铜少踩上一个铜尊,垫着脚朝里面使劲搅动,飘出的白气,传出一阵米香。
“炉鼎又怎么样,好不容易逮着一个一次就能煮这么多饭的,不用白不用,谁叫咱们人多。对了,老陆”
道人一边搅着,偏头问道:“你把那头老蛟叫来做什么?万一要是这家伙忽然发狂,把外面水域的百姓给祸害了,还可是大罪过,要耍下威风,放这大庙观的时候,就已经够了,那些个什么文武百官,你是没瞧见惊成什么样了。”
“你都说是老蛟了,灵智可比寻常人都高的。”
陆良生捡起一张符纸丢进火里,摇摇晃晃的火光照在他脸上,声音轻缓的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也有考虑的,为一国之国师,与我们平日游山玩水,顺道斩妖除魔不同,担起了重任,就要走一步算十步。
渭水、泾河有时会随黄河暴涨而淹没两岸地势较低的村寨良田,引来这头老蛟,多少是能化解一些灾厄,有他巡视河段,说不定落水淹死之人都能少一些,算起来也是给他自己增添功德。
当年听陛下说起过,在长安建大兴,要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