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29章 五星出东方  汉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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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望之闻言一喜:“或许是任弘指使耿寿昌妄言天象,欲为助力,因为吾等都知道,五星汇聚意味着什么。”

单独一颗星,比如荧惑高升,乃是灾异,秦始皇时便有此天象,意味着兵灾天下大乱。而木星与土合,为内乱,饥,主勿用战,败。

若诸星逆行,儒生肯定欢天喜地地将锅扣在任弘头顶,说他是“荧惑星”了。

可五星同时汇聚,反而是大吉之兆!

早些时候的记载不必多言,就说上一次出现五星出东方时的事罢,那是汉元年十月,汉高祖破武关,一路大胜,兵先诸侯至霸上,秦王子婴素车白马,系颈以组,封皇帝玺符节,降枳道旁!

暴秦的灭亡,大汉的新生,都凝聚在这天象上了,故史书兴奋地记载:“汉之兴,五星聚于东井!”

从那以后,五星出东方作为大汉开国祥瑞被确定下来:五星分天之中,积于东方,中国利积于西方,外国用兵者利。

倘若近期真的出现五星聚于东方,主战一派出兵就板上钉钉,儒生说再说灾异都没用了,萧望之和梁丘贺甚至可能因此而被贬黜,去岭南陪魏相。

可若是反过来,耿寿昌错了,那他们或许能扭转形势!

梁丘贺却没有萧望之这般自信,忧心忡忡,虽说五星见伏有时,所过行盈缩有度,只要知道其运行规律,就能算出五星汇合节点。但亲自参与后,他很清楚,要准确计算究竟有多困难。

尤其是荧惑星,也就是火星有反逆行的情况,最难捉摸。

梁丘贺说起一件事来:“元狩时,卫、霍北征,当时有天官为了讨好孝武,就说五星将于东方汇聚,此乃祥瑞之兆。结果天子等了整整半个月,五星依然散而不聚,大怒之下斩了天官。”

从那以后,甚少有人敢妄言五星之事了,梁丘贺和天官们计算,出入也很大,几种结果偏差了几个月、几年。

那耿寿昌究竟有何依仗,敢将五星汇聚的日子笃定在这几日内呢?

预言的第二天,五星又鸽了。

萧望之等人更喜,觉得任弘这次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第三天入夜时,未央宫中天官台上,耿寿昌却不慌不忙,他得以在此占据了一角,一边嘀嘀咕咕跟刘更生说着自己的依据,他近期在教刘更生天文。

“太初历用的是邓平之说,而邓平是支持盖天说的。”

“而吾先师落下公主浑天说,落下公传鲜于公鲜于妄人,鲜于公又传与我。”

“用盖天说算出来的五星周期虽已很精确,但仍有误差。”

用任弘教的符号、小数点来代替汉字,耿寿昌算得太白星会合周期为583.9日,而五星占上则是584.4日。镇星会合周期为377日,耿寿昌测值378日。

但天体运行,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整理五星的运行规律与数据,耗费了耿寿昌整整五年时间,工作之余进行了无数演算,幸好他乃天下第一善算之人,否则也没胆量敢补全北平文侯的九章算术。加上任弘提点了一些新的运算方法和公式,让耿寿昌得以事半功倍。

还有一个好东西便是算盘,此物早在任弘让卢九舌帮他经营茶砖、香料买卖时便已做了出来,又于大司农府推行,最终为科学事业做了贡献。

在共和国的困难年代,算盘能协助算出一部分原子弹数据。放在汉朝,交给耿寿昌这样的大能,也能算出行星运行轨道,至于任弘自己嘛

他可没耿寿昌这本事和毅力,就能算个粮草开销的钱。

五年来,耿寿昌用黄道度量月行发现月行迟疾变化,发明“九道术”,以昼夜漏刻重新测定脚,用昏旦中星法测量冬至点位置。还对先师的“浑天仪”进行了改造,将这些年成果实体化,使人能一目了然,这庞大的仪式已经被搬进了未央宫。

任弘还让耿寿昌给天子讲解了预测的原理不过皇帝看上去没怎么听懂,非得任弘将耿寿昌满嘴复杂的术语,翻译成简单的科普才行。

为了求保险,他们将时间界限扩大,定在七月下旬,下旬整整十日,今日已是第三天,耿寿昌又算了几遍,基本确定就在今夜了。

可他仍有几分迟疑,曾对任弘道:“若是我算错了呢?岂不是坏了君侯大事?”

任弘是知道今年会有五星连珠的,这件事太出名了,但却不知道日月,所以才需要耿寿昌,他当时只笑道:“我不信什么天意,不信什么灾异。”

“但我相信你。”

“相信科学!”

夜漏将尽,未央宫里的风有些凉,刘更生打起了哈欠,而耿寿昌始终未眠,他和长安城中无数人一样,在屋顶上,在阁楼顶,甚至如天子一般,在建章宫神明台上观星。

众人目光始终盯着天际璀璨银河,盯着那几颗星。

相较于其他人看星星看得眼花,耿寿昌是有优势的,西安侯这五年间试图在大汉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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