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与民休息,少开边衅,盐铁之议就是他首倡的,贤良文学也是他招来的。”
“大鸿胪韦贤作为帝师,是贤良文学们的领袖,这二人或许会支持贤良文学。”
“倒是卫尉范明友乃是大将军女婿,以度辽将军击乌桓而封侯,按理说他该站在军功勋贵这边,但大汉不可能在东西方同时开辟战线,所以一直主张对匈奴左部用兵的范明友,或会乐意见到任弘无封。”
“至于右将军张安世,宗正刘德这两位,一贯唯大将军之命是从,态度不明”
太史公书里那些朝堂政争,都是活生生的案例,杨恽从小研习,通晓古今,对朝中局势自是看得一清二楚。
反正比他老爹都要清楚。
杨敞有些发愣,半响后才回过神来,感觉有些没面子,遂挥袖驱赶杨恽:“小孺子,身为卑官,却妄议朝事,迟早给我惹事。滚回家去,明日是休沐日不必入宫随驾,罚你在家中思过!”
“诺!”杨恽大声应诺,等杨敞气呼呼地走了一段后,却发现儿子还悄咪咪地跟在自己身后。
眼看父亲要炸毛了,杨恽挤眉弄眼:“我是想问,大人今日回家吃饭么?”
“我都被你气饱了,吃什么吃!”
“善,那我就对母亲说,大人嫌她亲下庖厨做的菜肴不好吃。”
杨敞一下子就怂了,哭笑不得地回头:“恽儿,你是真的想要逼死老父么?”
作为当朝御史大夫,杨家已经搬到了未央宫与长乐宫之间的尚冠里,此里就在丞相府和京兆尹府以南,占地很大,住的多是达官显贵及宗室子弟,号称长安第一里。
杨恽回家后,一夜无事,到了次日,因为是休沐,杨恽不必入宫,正在家中悠闲高歌,杨府却响起了叩门声。
不一会,家监跑来告知:“君子,是张生来了。”
杨恽不修边幅,闻言哈哈大笑,穿着一件薄薄的禅衣就出门,果然看到一个手持便面扇的家伙走了进来。
“子高莫非是知道我在家思过,特来陪我?”
子高便是杨恽的好友,在太仆杜延年手下做事的张敞,此人有两个癖好,一是喜欢为其妻画眉,每日必画。
二是不管到哪,都带着一把便面小扇,据杨恽所知,连极冷的秋冬都拿着。
当杨恽问他大冷天为何要带便面扇时,张敞回答说:“遮脸所用,遇到不想见,更不愿打招呼的人,用便面挡住,假装看不到他即可。”
杨恽无言以对,张敞真是比自己还似狂生,虽也研习诗书春秋,却不拘礼节,故而二人志趣相投。不过也有区别,杨恽是眼高于顶,瞧不上腐儒俗吏,见谁怼谁。张敞却是和光同尘,风趣幽默,跟什么人都能打成一片。
张敞不由分说拉着杨恽就往外走,嘴里还道:
“子幼,他来了!”
“谁来了?”如今是深秋,外头有些冷了,杨恽来不及回房拿衣裳,只将家监的外袍抢来披上,有些不伦不类,不过老爹要他闭门思过的话,却已全然忘到脑后了。
“让近来长安朝野市坊议论纷纷的人,还能有谁?”
张敞将便面往脖颈后一插,与杨恽勾肩搭背,大笑道:“当然是那个一人灭一国,单骑上天山,火牛破胡虏的任弘,他来长安了!”
“人已入横门,将至未央宫北阙!”
:第二章在下午,第三章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