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州府完成任务。
楚州的情况这么好,道司那边自然是满意了,不会提出其他要求,至于土地问题,就更不看在眼里了。而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道司分下来三十一万的税额,楚州的官僚们又岂会只收这么多?显然是不可能的。
按照大汉最新的财税分配原则,中枢占一半,留道两成,余下三成则归下属州县的行政支用。但地方的官府们,又岂会本分地按着这个额度来?
事实上,整个税赋链条中,出了上缴中枢的那五成外,自道司以下,全都有一个多拿多占的心理。道司觉得两成不够,要占更多,州府扛不住道司的压力,自然向下属县、乡施压,一层层压迫下来,基层收税,自然怎么高怎么来。
而楚州这边,在去年实际收取的税钱,足足有四十万贯,刨除该上缴的中枢与道司的固定部分,剩下的也足以让州里过得滋润,而具体到县乡,真正收取的税钱,显然也远不止四十万贯。
官僚嘛,往往就是这样的,朝廷定下一个税额,在实际征税的过程中,层层盘剥压榨下来,他能搜刮出三倍、五倍乃至十倍的数量。
赵承宗算是有一定节操的了,为政比较克制,但也不是完全按照朝制规定而来,即便他想,也挡不住全州官僚、权贵的意志,只能尽量维持,避免过度盘剥治下百姓,免生民乱。
而楚州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维持下去,但其他道州可就未必了,毕竟,全天下没有多少州府能有楚州这样优握的条件,远的不说,就淮西的那些穷困州县,那里情况才严重。
并且,越是穷困的地方,刮起地皮来,就越狠。尤其是那些一心只顾迎合上意,完成任务,同时满足官僚、地主阶层贪欲的官僚,做起事来,就更加耸人听闻了。
大汉的监察系统辅以两个特务组织,其监控能力是远超历朝历代的,但即便如此,难以对地方做到面面俱到的监控。
朝廷过去即便处置一些做得过分的人,但也只是触及皮毛,大环境并未影响的。轰轰烈烈的吏治运动,处理了那么多官员,但新接替的人,仍旧按照过往的模式,治政驭民收税,同样没有本质上的变化。
这样的情况下,收到的情报越多,了解的东西越多,那些让人触目惊心、毛骨悚然的现状,如能让刘皇帝睡得安稳,又如何能不痛下决心,向财税系统动刀子,推动税制改革。
且不管新税制会带来多少好处,又会产生什么弊处,甚至对于时下官府压榨地方的现状并不能做到根本改变,但至少通过这么一场改革,能把已经暴露出的弊端好好地清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