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气运使然,带有诸多偶然性,即便如此,仍在存在阴谋夺位的嫌疑。耶律德光的子孙们,又岂能真正心服,尤其在耶律贤把辽带向衰落的深渊之后,那种不满与对抗情绪,只会加增,不会削减。
如今看来,困扰契丹几十年的帝位争斗仍在持续,耶律贤也没能解决,只是,没有完全表现出来罢了,或者说耶律贤压制得当。
很快,内侍匆匆出殿,高声唱名,刘皇帝宣赵普、萧思温觐见。殿内,刘皇帝兴致正高,他刚从大相国寺出游而归,君臣落座,还同二者分享了一番出游见闻,感慨东京市井庙街的日益繁荣。
寒暄几句,萧思温也简练地将契丹的消息以及他的一些判断讲了一遍,对此,刘皇帝果然表现出了兴趣。
情绪中带着少许的幸灾乐祸,刘皇帝:“这则消息,倒是解答了朕心中的那丝疑惑,契丹内部不宁,难以合力,对大汉,确是好事。这耶律德光与耶律倍的后人之争,看来是无穷尽了!”
听刘皇帝之言,萧思温道:“耶律罨撒葛实属志大才疏,从不甘居人下,屡有背反之举。当年契丹先主在位之时,就曾阴谋废黜,遭贬之后,仍旧不思悔改,于漠北潜蓄势力,不够都被先主轻松弹压。”
“不过,那耶律罨撒葛是否也太无用了,按捺了这么久,竟然被轻易摆平,仅掀起这点微澜。十几年前,那耶律喜隐举叛,都曾造成上京动乱,死伤无数!”刘皇帝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可惜。
萧思温道:“耶律喜隐举叛之时,正逢大汉北伐,契丹惨败,中内空虚。如今,耶律罨撒葛在契丹主眼皮子底下谋叛,又处事不密,失败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可惜了!”刘皇帝感慨道。对于躲在漠北休养生息的契丹,刘皇帝长怀戒心,凡是让其难受的事情,他都开怀。
“萧卿,朕若是没有记错,这耶律罨撒葛是你的女婿吧!”刘皇帝忽做恍然,指出道。
闻言,萧思温身体顿时一绷,然后老脸上露出少许苦涩,叹息道:“臣之长女胡辇,早年婚配耶律罨撒葛,耶律罨撒葛死后,小女也亡故了......”
听其言,刘皇帝面露异样,看着萧思温,语气不失温和:“如此,倒也难为萧卿了!”
“既为汉臣,便与契丹彻底割舍,当一心为陛下,为大汉效力!”萧思温这么应道。
就是赵普,此时也不禁面露惊奇地看着这个向刘皇帝表露忠诚的契丹降臣,这份器量,当真不凡呐。
若非刘皇帝提起,他都忽略了此事,而看萧思温方才那模样,哪有一点丧女的悲痛感。这样的人若是不发迹,反倒是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