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征服者、成功者的姿态去收获果实罢了,哪怕这颗美艳的果实中蕴藏着太多的强权与剥削。
只是,当刘皇帝再度面对这些斩获,面对那些勾魂摄魄的财富宝物之时,他的心态也不禁发生一些动摇。
不是为这些外物所惑,只是莫名地有些惶恐,有些不踏实,不在财富本身,而是这些财富所代表的意义。
不过,刘皇帝终究是刘皇帝,再多的财富于他,都是可以弃之敝履,真正能让他沉醉、腐蚀的,还得是权力。
......
垂拱殿内,恭恭敬敬地肃立着一名年轻的官员,着一身绿服,显得很卑敬。这是去年的恩科状元吕蒙正,原本在户部观政,表现很亮眼,此番清查皇室财产,刘皇帝特地从户部抽调了几名人员参与,吕蒙正便是其中之一。
状元嘛,总是有些特殊的,也获得了向刘皇帝汇报详情的机会。在吕蒙正身边不远处站着的,则喦脱,此时这个大太监,头埋得很低,已经感受到了殿中的这股不寻常的气氛。
包括并不熟悉刘皇帝的吕蒙正,也感受到了这丝异样,有种恐惧的情绪在心中滋生,而这份恐惧显然来源于站在高阶上的刘皇帝。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朕今日,是再度大开眼界,叹为观止啊!”刘皇帝以一种冷澹的语气,平静地感慨着:“掌茶酒的,享受着贡茶御酒;管庖厨的,享用着御膳;管药材的,吃人参鹿茸如常物;看仓库的,夹带藏私,监守自盗......”
刘皇帝嘴上说的,自然是这次清查资产过程中,附带着暴露出了一些人与事,虽然不是重点,但难免引起刘皇帝的主意,命令彻底查究。
“好嘛!这紫薇城中,就有这么多的贼盗之流,就有这么多的鼠窃之举?”刘皇帝声音不自然地拔高着,彷佛要震破殿宇,语气很是渗人:“朕说宫廷开支怎会如此巨大,原来不只是朕在花销啊!原来这些伺候朕的人,也在替朕享受啊!嗯?”
“陛下息怒!”吕蒙正如今也拥有作为一个臣子的基本素质了,见龙颜大怒,几乎本能地躬身请道。
“息怒?朕现在怒不可遏,直冲云霄!你告诉朕,如何息之啊!”刘皇帝当即怼了回去。
这样的反应,让吕蒙正这个官场新丁完全措手不及,状元的身份,并不能让他在面对震怒的刘皇帝时有更足的底气。
“启禀官家,所有犯事者,都已缉拿,等候处置?”见状,喦脱近前一步,禀道。
“还用等朕的指示吗?”刘皇帝冷冷地回了一句:“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若真有觉悟,还需等法刀加颈?”
“朕一直以为朝廷之中,不乏贪官墨吏,需要整饬,但现在看来,这皇宫内廷,也该进行一次彻底的清理了!”刘皇帝不带感情的目光落在喦脱身上,看得他直觉脖子发凉。
“官家说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