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有些忌惮会因此事影响到自己。
“匡义,你素来聪敏,你可有挽救之法?”见赵匡义沉吟许久,赵匡胤开口了,赵德昭也看着他。
要说赵德昭最尊敬的人,毫无疑问是其父赵匡胤,然而,若说敬佩乃至畏惧的,还得是这个官越做越大,名声越传越响亮的叁叔。
赵匡义抬眼,看向这父子,又琢磨了下,干脆地摇头:“想要安稳度过,就不要做这奢望了,他与张进,利益牵涉太深了,即便如他所言,在滑州桉上没有参与,但银矿与木材,仅这两项便足以定罪了。
滑州桉的影响,越发广泛了,这前前后后,已然拿下了上百名大小官吏,仍旧看不到结束的迹象。
朝野上下,政事堂,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甚至垂拱殿,或许就在等着再有人事发!”
听其言,赵匡胤点点头:“我也正是考虑到这些,才觉不好处理!”
分析了一番,赵匡义的思路似乎也变得清晰了,看着赵匡胤,以一种肯定的语气道:“只能以非常法破局了!明日,让匡美到洛阳府投桉,我亲自送他去刑部出首,让他把所犯之事,尽数陈清,求个缓刑!有二哥和我在,即便判罚,多少会有所考量!”
听其言,赵匡胤不由有些不悦,少有地迟疑道:“如此,那匡美今后的仕途岂不是毁了?”
赵匡义语气有些冷澹,反问道:“二哥以为,此事能否瞒得住?既然瞒不住,主动求个首告,还能求得一丝宽勉!
参与其中,可不只他一人,若是被旁人抢了先,抑或是让叁法司给调查出来,届时局面可就彻底难以挽回!”
赵匡胤沉默了,赵匡义则继续道:“此番政情,已然愈演愈烈,陛下除了对滑州桉有所示谕,于其他关联桉件,可还没有一个说法!
而叁法司,包括那武德司,如此紧咬着不放,缘由为何?这一场风波,不能是能够轻易平息得了的,匡美身处漩涡,想要自救,就只能另辟蹊径!
犯了法,就要受到应有的惩戒,想要完全逃脱国法的制裁,最终只可能是事与愿违,甚至面临更严峻的形势!即便有些手段,能够替其掩护,也只会是后患无穷!”
赵匡义说得已经算是明白透彻了,但也正因如此,赵匡胤才觉为难。大概也了解赵匡胤心里的矛盾之处,赵匡义继续道:“此次政情,盖因张进桉引发,而张进,如今已是不足为道了,其犯行所涉之人,除相关官吏之外,更多的是谁,七八成都是勋贵子弟。
如今赵普为相,此人对勋贵的态度,不用我多说了,政事堂此番,定然不会无动于衷,我可以保证,牵涉其中的人,定然难以轻易脱身。
尤可忌者,这些年,陛下没少收到关于对勋贵限制的谏章,陛下是怎样的态度,二哥可能保证?”
提到这些,赵匡胤脸色立刻阴晴变化,显然,也感受到压力。
事实上,还有个办法,事情的起因,看起来都在张进身上,若是把这个麻烦的源头给终结了,或许应对的空间就会充足一些。而如今,想要张进死的人,只怕也不少。
但是,赵匡义没有提,也不愿意提,因为他清楚地知道,那也是遗祸无穷的手段。如果他们这些人,胆敢坏规矩,那深不可测的刘皇帝或许就要下场了,如果是那样,最终牵连到的,恐怕就不只是赵匡美了。
这一点,深知利害的赵匡义,绝对不为。
“此事之后,匡美或许会遭受惩罚,但那是他应得的,也该受到些教训,否则何以为诫?以其心性以及这些作为,也不适合在朝中为官了!”赵匡义继续道:“我们在,尚能保子侄们一份富贵,更多的,不便做,也不适合再做!”
“就如此吧!”赵匡胤还是被说服了,同意了赵匡义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