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口地势,也是可以用“要害之地,咽喉之所,兵家必争”来形容的,地势虽不似关城那般险要,但同样复杂,山岭奇骏,重峦叠嶂。南北高山,乃是狭长的居庸道的出口,算是幽州西北方向的一道门户,汉军抢占此处,立坚寨,起到了封口的作用,将辽军当在外边。
深秋时节,金风瑟瑟,天方蒙蒙亮,周围还在一片黯淡之中,南口的战斗却已进行得如火如荼。激烈的厮杀,在辽头一次发起攻击时,就开始了,没有丝毫的留力。
因为关口地形的限制,难以容纳太多人马,辽军阵势尚且难以完全摆不开,而能同时展开攻击的,则更少了,是以,耶律琮将攻寨的辽军,分为了十队,每队两千卒,轮番向汉寨攻击。
攻寨的辽军,除了更擅长步战的汉卒与渤海卒之外,更多的是北面的附属部卒以及一些野蛮人,而这些人,是完全被拿来当作炮灰的。
虽然是炮灰,后边弓箭战刀逼迫着,但耶律琮也没有让攻寨之卒以血肉之躯去冲击汉军的坚固垒。在武装上没有吝啬,居庸关及周遭所储的刀、斧、盾、枪全数拿出来了。而辽军征集工匠,所打造的军械,除了攻寨的冲车之外,就是一面面宽大的厚盾,知道汉军的弓弩厉害,欲以此尽量阻挡。
除此之外,耶律琮还专门从契丹部卒精锐中,挑选了两千敢死之士,分入十队,带头冲锋。这一战,辽将之中,似耶律琮者,已然做好的重大伤亡的准备,只要能够成功接战,靠人数也要堆死汉军。
而在辽军发起进攻前,还准备了上千头牛,其尾巴皆捆油脂。没错,就是火牛阵,由被辽帝接见后提拔为皮室的耶律斜轸提议,而耶律琮也果断采纳,招不怕老,管用就行。
双方的激战,也正从火牛冲寨开始。汉军营寨固然坚固,寨基打得很深,但面对一干发了狂的畜生,仍旧遭到重创,虽然不至于支离破碎,但被撞破、撞损的地方,却也为数不少。甚至于,有成功撞入汉寨中的,虽然被汉军靠着斩足、弩机等手段解决,但四下的冲击,仍给汉军造成了不小的混乱与损失。
踵其后,便是辽军突击的军队,就盯着破损处,展开进攻。也就是汉军有一定的准备时间,再加上有素的训练,方才在上下级军官的约束下,从混乱中摆脱出来。然而紧接着,就是辽军的冒死冲杀。
面对辽军的攻杀,汉军所采取的措施,除了调用拒马、鹿砦,补防寨栅,便是靠着弓弩,冲锋的辽军予以杀伤,确实取得了一定的效果,然而此次,辽军的战斗意志与作战决心很坚定,再加有一定的防护,并没有被伤亡吓倒,很快就取得了近战的效果。
而碍于地形与接战的准备,汉军的大量犀利军械,并没能在第一时间派上用场,造成的结果就是,双方顺着前寨,展开浴血厮杀。
负责前寨的驻守的,乃是韩令坤所统率的雄安军,为了加强其防御,安审琦还将原河北都部署下辖有16指挥,统一交给韩令坤指挥,在加上河北的地方军,兵力足有一万五千人,算上打下手的民夫,则有近两万。
在战斗开始之后,韩令坤也是积极组织军队,布置防御,迎接辽军的冲击。但不得不说的是,这一场仗,辽军占了先手,各方面的应对,都显仓促,自身的优势,无法完全发挥出来。可依仗的寨壁,在火牛冲击下,也不稳当,以致于接战之后,很快便被辽军引入了血肉拼杀的境地。
汉寨之前,厮杀激烈,杀声震天,弩矢破空。汉寨外,辽骑纵横,其控弦之士,不断以骑射,向汉营内施以打击,虽然造成的杀伤不多,但有起码的牵制效果,为攻寨的辽卒拉扯空间。
在严苛的军法之下,辽军的攻寨士卒,被逼得很疯狂,不死满一半,不得后退。汉军的守寨将士,不可谓不英勇,困顿被杀戮与血腥所清除,保持着一贯强势的姿态,同样疯狂列阵抵御。
辽军一波一波地上,不肯给汉军一刻喘息的时机,汉军也是相应轮转,不肯后撤一步。靠着前寨将士的拼死抵抗,给其余诸寨争取的不少时间,尤其是中营这边,整备兵马,终于做好了支援的准备。同时,霹雳炮、床弩这样的重型武器,也紧急调至前方,调校射击。
秋风呼啸,越发剧烈,南口的战鼓未尝停息,两军的厮杀,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见减弱,反益加炽烈、血腥、残酷。
一个时辰的时间内,辽军已然对汉军前寨发起了七波进攻,尸体横堆在寨前,垒积高着,离地五尺,后续的辽军,是踩着同袍的尸体在往上冲。
辽军的伤亡重大,汉军也不这样的作战,就是在消耗人命。战场之上,石矢飞窜,随着霹雳炮发力,不断有顽石、火弹,飞至寨外,给辽军造成的直接杀伤并不多,震慑效果起到了一些,但不够。
被动挨打,不是汉军的风格,在付出了巨大牺牲,将辽军的冲击牢牢挡住的时候,安审琦准备的反击力量出动了。
进食完毕,整装齐备,由兴捷军都将石守信率领兴捷军及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