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凶相”,是因为他脸上刻印着几道狰狞的疤痕。
王峻冷冷地盯着他:“你是在质疑本将吗?”
赵思绾俨然早看王峻不爽了,直直地顶道:“将士们凭这一腔血勇,冲击营垒,在蜀营下已倒下两千多人,何其壮烈。招讨使不思自己决策之失,将兵之过,是何道理。”
赵思绾话说完,赵匡赞的脸色变了,王峻的脸色也变了,变得更加阴沉,直接暴喝道:“一个小小的牙将,竟敢咆哮帅帐,顶撞主将,不知军法之森严?来人,将此獠给我拿下!”
帐前卫兵立刻入内,准备拿下赵思绾。赵思绾见状,脸色一狠,下意识地去拔刀,被自身后的赵匡赞给按住了。
“招讨使!”赵匡赞冷静地看着王峻。
刚开口,却见王峻厉声下令:“拿下!”
这下没给赵思绾反应的时间,被控制住了。见状,赵匡赞面皮抽搐了一下,吸了一口气,说道:“王使君,恕赵某管教不严。赵思绾粗人一个,口无遮拦,莫与之见怪。”
王峻回视着赵匡赞,又瞥了眼满脸不服的赵思绾,冷冷地说道:“区区牙将,竟然如此嚣张跋扈,赵节帅,是该好好管教......”
王峻话还没说完,却闻赵思绾又在那里引战了:“这两日冲阵在前的,都是我等岐军、雍军,听闻朝廷禁军战力不俗,何以龟缩在营中——”
“闭嘴!”这回,却是赵匡赞回头狠狠瞪了赵思绾一眼,避免他说出更“露骨”的话。
禁军与方镇兵之间,自然是有矛盾的,禁军自认高人一等,也是很正常的事。但这其间的问题,是不能拿到嘴上说的,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赵思绾当着众将的面说这话,影响是很坏的。
果然,帐中不管何等身份,脸上都露出了异样。
见状,王峻的脸色已经不是用铁青就能形容的了,眼神冷酷,当即下令:“将此狂贼拉出去斩了!”
“王使君!”赵匡赞急了。
“赵节帅!”王峻以更大的声音压制住赵匡赞,环视一圈,冷声道:“此贼顶撞主帅,妖言惑众,挑拨军心,实乱军之贼。不杀之,何以正军法,何以肃军威?”
“拉出去!”
“我不服!”见王峻想杀自己立威,赵思绾却是忍不住了,顿时反抗着高呼,此人力大,在两名力士的钳制下,还差点挣脱了。
卫士却是不管,拉着他便要出去行军法。
“且慢!”赵匡赞也忍不住吼了声,几乎喊破嗓子。
不管赵思绾其罪是否当死,但当着他的面,要杀他的牙将,这可是正面打他的脸。严肃盯着王峻,赵匡赞说:“王使君,阵前杀将,可不利于军心士气!”
“若任此獠猖狂,才更加败坏士气!”王峻冷淡道。
闻言,赵匡赞捏紧了拳头,逼视:“使君真要杀赵思绾?”
“必杀!”王峻强硬地回道。想要吓住他,赵匡赞还嫩点。
二人对视着,帐中气氛眼见着更加紧张了,良久,赵匡赞深吸了一口气,指着赵思绾道:“赵思绾作战勇猛,纵有罪,杀之可惜。莫若以其冲阵,戴罪立功。明日,我遣其率雍兵冲寨,必破蜀军!”
赵匡赞,显然有点意气用事了。
王峻脸色仍然阴着:“若不能破寨呢?”
“只要赵思绾没有战死,我亲自砍了他的头,给王使君一个交代!”赵匡赞冷冷地掷下一句话。
闻言,王峻似乎考虑了一会儿,轻蔑地看了赵思绾一眼:“本将暂留其一条命!”
一场激烈的争端,暂时被压制下来,稍微观察了一圈帐中各将样态,形色不一。
在帐中踱了几步,王峻心思沉重,一咬牙,郑重地说道:
“明日,本将亲率禁军为攻寨主力,众军辅之!不破蜀军,誓不休战!”
王峻也是豁出去了,高声说道:“明日攻寨,本将若在敌营弓矢射程之外,三军将士,但可对我执行军法!”
此言一落,众不禁愕然,但见王峻那张生硬的脸,原本的些许怨气,一下子被压制住了。
待众将退去,王峻落于帅案后,不由抬手揉了揉眼睛。他的决定,显然是冒险,但从一开始帅师南来之后,没个结果,他就只能继续冒险下去。
思及军中的各路镇军,包括暂由他统一调度的岐军,他也是头疼不已。王峻打心底,是个骄傲自矜的人,以他的心气,对这些不服管教的杂兵,就该以最严厉是手段打击。但是,想想可以,却也不敢真这么做。
“派人,盯着赵匡赞那边!”王峻对麾下都校吩咐着。
“您怀疑他们有异动?”
“有备无患罢了!”王峻叹了口气。
稍晚点的时候,杨业那边大胜的消息传来的,同来的,是大量缴获的物资。
得悉情况,王峻大喜,连叹杨业少年英雄,皇帝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