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笳虽说不算什么“过来人”,但早已经心智成熟的她自然可以听出自己这俩兄弟话中的意思。
“你们两个说什么呐!”
此时的她如同置身在篝火旁边,两颊被火烤的通红。爽快的性子只在其他事情上面管用,现在突然听到关于自己的女儿私事,那些爽快便不知道藏到哪儿去了。
卫礼之哪曾见过自己妹子有过这种害羞的神态,心道完了完了,自己和六弟的猜测怕是不假。
他嚯地站起身子,满脸怒容道:“果然如此!你在他们那里完的婚,那个卑鄙的世子知道你在那里举目无亲,无人作主,所以便逼迫于你是不是?!”
卫礼之能做出这些猜测也是正常,毕竟陈积和他也都算是身居高位,平日里肯定也有嚣张跋扈的习惯,更何况他们已经签了婚约拜过天地,无论怎么做都是合理合法的了。
洞房花烛夜之时,身边有这么一位天仙般的美人,那世子除非自己不行,否则岂有罢手之理?
幼笳见自己五哥如此激动,自己又实在不便在这种问题上和他解释争辩。
“不……”
她想直接否定,只是回答不是或者没有,但这俩兄弟的神情显然是已经认定了一般,自己如果再这么说的话,那岂不是又让他们误会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哎呀……不和你们说了!”
已经聊不下去的幼笳夺门而出,留下了面面相觑的兄弟二人。
见他们二人没有说话,七弟卫廉之反而提醒说道:“既然他们在那边仗着人多欺负阿姐,现在到了咱们的地方,咱们也可以仗着自己人多去欺负他啊!”
“他娘的!”
卫礼之恨骂一句然后说道:“七弟说的不错,不过这人毕竟还算比较重要,咱们不能硬来,得找个由头。”
姑臧城中的人事街上,因为已经过了旺季,所以街上的人并没有太多。
其实这里之前是叫定安街,只不过寻找生计或者招人聘人的宅邸店家都来这里,久而久之之后,这里便成了人人皆知的人事街。
陈积出来的时候还带着卢伯以及他的孙子,毕竟自己和红袖儿等人对这里的了解太少,有这个本地人,并且做了多年管事的卢伯帮忙挑人,那是再好不过。
街上的人不是很多,陈积刚想找其中一个聊一会儿,身后的卢洪正便阻止说道:“老爷,这些在路边蹲着的人,咱们还是别考虑了。”
陈积不解道:“这是为何?”
卢洪正道:“老爷身份尊贵,宅邸自然也是无比重要,所以在挑选下人的时候,更得十分谨慎。咱们对这些人的身份来历一无所知,只能听他们的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实在的,要是混进去个贼儿偷儿的,那还勉强好说。但是如果是心怀歹意的强人,那老爷可就危险多了。”
陈积听他说的有理,不由得微微点头。
“所以说……”
卢洪正继续说道:“这些人基本也都是找一些小的店面铺子的,有的掌柜付不起或者不想付官牙那边的抽成,所以就自己过来找。真有不怀好意的那些,也基本看不上这些铺子,所以多数情况下都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陈积听他讲的有趣,然后就继续问道:“卢伯真是厉害,对这些知道的如此详细,那还有没有别的注意的?”
卢洪正呵呵一笑:“老爷过奖了,这有什么厉害的,就是管事做的时间长了点,过来的次数也勤了点而已。”
随后他又指着前边不远处,有个十五六岁,跪在路边的女孩儿说道:“老爷你看前面,那个头上插着草标的小姑娘,她身前的牌子上写的无非就是卖身葬父,或者卖身还债之类的。看着是很可怜吧,可是谁要是把她买了回去,那才叫真的可怜呢。”
陈积在他开口的时候,也在同时注意到了那个小姑娘,只见她长得也算标致,脸上的表情满是凄苦可怜,虽说心里感觉好像有哪儿不太对,但一时间也想不出来问题到底出现在什么地方。
“哦?那个小姑娘是有什么问题吗?”
“老爷先别着急,等会儿离得近些应该就能看到更多了。”
陈积不由笑道:“呵呵那倒未必,我这脑子平常的时候还算可以,但是一见到人家姑娘的时候就难免有些不太灵光了,而且前面那人看着也是好看的很,等会儿真要走近了,怕是只能是人家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了。”
卢洪正听他如此言语,微微一笑并不当真,见多识广的他自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同时心道这新来的世子不仅心好,关键也好不做作,没有半点儿架子,这可着实有些难得。
“只靠我自己怕是难以看出来了。”
陈积回头问道:“红袖儿,你呢?知不知道卢伯为什么会那么说?”
红袖儿在他身后嗔怪的看了一眼,这才摇头道:“公子明明自己知道,还要开玩笑考校婢子,婢子哪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