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野和红袖儿面前,陈积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自己已经改邪归正,重新做人。
但是在步颜面前,自己如果再这么解释的话,那结果只会是死的更快。
他只能这么说,半真半假,即使步颜相信的可能性为零。
果然,步颜听完之后直接笑出了声,她的双眼里满是血丝,就那么盯着陈积道:“陈公子的辩解太过拙劣,这个理由请恕小女子不能接受了。”
她的身子依旧在微微颤抖,陈积完全可以理解她的仇恨,如果换做自己去经历她的那些事情,他的反应只会比她更激烈。
步颜小时候的家境还算勉强可以,父亲是个落魄的书生,平时靠着教书写字养活三代四口。家里在城外还有几亩薄田,每年也能落下点余粮余钱。
这样的日子虽说略有清苦,但好歹不愁吃穿,和城里大多数的人家相差不多。
家里的变故从她六岁的时候开始。
步颜的父亲虽说屡试不中,但毕竟是读了十几年书,多少有点才情,再加上本来长的也还不错,然后就被一富商家的小姐看中。
那家小姐本来是有个上门女婿,只不过嫌弃那女婿太过粗鄙庸俗,便直接找了个理由解除婚约将他扫地出门。
之后,富家小姐便开始邀请步书生进府,教自己读书练字,一来二去便教到了床上,行起了苟且。
再之后,步颜的母亲便收到了一封休书,附带富家小姐赠送的百两白银。
步颜的母亲属于那种传统观念里的柔弱女子,温良淑德。收到休书之后并没有找去富商家中闹事,而是将银两交给婆婆之后,在当天晚上用剪刀划破了手腕。
步颜祖母的脾气和自家媳妇儿不一样,她将那一百两银子直接扔到了富商门口,并且破口大骂了足足一个时辰,最后咬着牙和儿子断绝关系。
自那之后,家里只剩下一老一小,婆子把所有的事情都担了起来,摆摊种田,洗衣做饭,十几年来没有饿过步颜一顿饭。
步颜有这样的母亲和祖母,自然是非常懂事。
她本来想的是,自己现在已经长大,家里的那些农活生计也都会,是时候让老人休息休息,安享晚年。
然后,那场意外就出现了。
陈积知道,此时的步颜时刻处在爆发的边缘。
不共戴天的仇人就在眼前,她的这种克制已经达到了某种变态的地步。
对此,陈积十分理解。但他不想就这么背上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罪名,然后再被活活烧死。
“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但这是事实,步颜姑娘,你确实抓错人了。”
步颜依旧在添着木柴,这次的她头也没抬,只是呵呵笑道:“小女子虽然不怎么认识陈公子,但总算还不笨,陈公子身边的人都是眼盲了不成,换了一个人还伺候的这么勤快?”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陈积在说出这话的时候,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这张脸和那叫陈积的有九分相似。”
“小女子确实不信,陈公子现在还是说些遗言比较好,比如恶有恶报的时候,对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有多少后悔?”
步颜似乎感觉柴火已经堆的差不多了,收手之后她脸上的笑容消失,继而又道:“我现在只对陈公子的求饶感兴趣,当然,你现在不求也没什么关系,等这柴烧起来的时候我再听,也是一样的。”
陈积低头看了看那些已经围到自己腰上的干柴,然后再次和她对视道:“到时候的我怕是只会惨叫,不会求饶了。我知道你不相信,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也和你一样不信。但是,这种事情是很容易证明的,我现在就可以拿出证据给你看。”
步颜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这些说辞,只不过此时的她突然有些烦躁,这陈积在醒来之后,脸上的表情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什么惊慌失措,或者绝望无助,一直都是这么的平静,说话也全都是不紧不慢。
这种表情和态度和她预想的相去甚远,这种富家公子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不应该是十分惜命的大喊大叫,乞求饶命吗?
好吧,那就看看在柴火烧到身上的是,他还能不能这么镇定吧。
陈积见她没有反应,只得继续道:“我知道你在害怕,害怕真的抓错了人,所以才会装作鸵鸟,自欺欺人,同时还在心里不断的自我催眠:我没抓错,我没抓错。”
“砰”的一下,还没等陈积说完,他的脑袋上就被一条胳膊粗的槐木棍狠狠的抽了一下。
步颜扣住他的脖子,眼眶之中的血丝愈发明显,她的声音似乎是挤出来的:“陈公子,自己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我听着呢。不过你可得说的快一点,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陈积的太阳穴火辣辣的疼,应该是被擦破了皮,他的脑袋晕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只不过心里却是又松了口气,步颜的反应过激,恰巧说明刚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