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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飞扬很难以形容他自己现在的状态,若非要说,只能这么形容。
先前他就好像意识被割裂,一半意识七情六欲杂陈,混乱不堪,纷纷吵嚷着要救人。另一半意识则是冷静,沉稳,不带一丝感情,而且占据支配地位,无视另一意识的纷吵,只完全专注于练功疗伤,所以不管外界发生什么,他依然端坐不动。
如今,意识依旧是两半,一般与先前一样,吵嚷着要救人。而不同的是,另一半的意识似也被说服一般,也同意去救人。
两个意识终于达成共识,但占据主导的依旧是沉冷的毫无感情的意识。这个意识行动的方针从先前全神贯注的练功疗伤,变成了全神贯注的救人。也因毫无感情,所以他现在功利到了极致,只求最有效的结果,而不论代价,不择手段。
是故,他毫不犹豫的否决了“直接冲破水晶墙,冲下救人”这一大多数情感都在鼓动,实则注定毫无作为的行动方针,而是选择求助高深莫测的脏污怪人,甚至说出要自爆魂体来试探那人,若是脏污怪人表现出一丝动摇,他都会不带丝毫迟疑的以自爆胁迫。
可惜,自己对那人的利用价值并没有设想的那么大,所以,应飞扬退而求其次,选择了第二方针。
第二有效,但代价可能更巨大的方针!
借着魂体可以穿透墙壁的便利,应飞扬从血池下没入,钻入了底层,并凭借着灵魂的吸引前行,驶向他预定的目标。
竞技场和鬼狱实则是连成一体,只是一者在,一者在下,靠着机关移动格局,应飞扬从血牢出来后,又回到了鬼狱之中。
道路,牢室,和一切布置虽已改变,但聚阴锁煞的格局未变,鬼狱所有煞气聚集的核心,也没有改变。
煞气对魂体,便如火对飞蛾一般,有着本能的吸引,却别在于不同与飞蛾明知将受火焚,也要扑向火焰,大部分鬼物开了灵智后,皆知凶煞之地不可轻易接近,否则恐怕鬼也做不成。而应飞扬却此时依循本能,向这鬼狱煞气聚集的核心走去。
不消说,鬼狱煞气的核心,就在鬼狱的刑室之中,女鬼阿离所居之处。
但接近刑室,却见到一道全然出乎意料的身影。
一人半蹲在地,以指头划着咒文,放眼看去,咒文皆是以鲜血画出,以刑室为中心,遍及周遭道路,密密麻麻,繁乱复杂,便如一条蜷曲巨蛇,盘旋了不知多少圈,甚至让人怀疑哪来的这么多血供他画符。
再细看那人,原本见他左手画符,还当他是个左撇子,但此时看清,才发现他右手指节发白,指尖则是淤青,看来是再挤不出一滴血了,而左手食指和中指也是同样,如今竟是已最不方便的无名指画咒,但依然行云流水,落指如飞,不见丝毫滞碍。
感应应飞扬鬼气逼来,那人头不抬,一身纯净道氛沛然勃发,如春阳融雪一般,虽是温和无争,但应飞扬身遭鬼气只要接近他周身,便是无声无息的消融。
“纪凤鸣?”虽然难以置信,但见这纯正道门功法,应飞扬还是疑问道出对方名号,只是因为他的话语毫无波澜,这疑问句问得倒如肯定一般。
那人抬头现出面貌,年岁不大,算不多俊朗,此时纵然疲惫,但依然显得阳光可亲,被控制的纪凤鸣面容一般无二,几让人觉得他们是双胞胎。
“应飞扬应师弟?”纪凤鸣惊讶之情也丝毫不输给他,难以相信为何在此处遇变成鬼魂的应飞扬。
应飞扬问道:“你是纪凤鸣?那竞技场的那人,又是何人?”
纪凤鸣手功夫不停,道:“那也是我,准确的说,那个才是我,现在这个是我用了‘分身化影’的术法化出的身外身,此术法可以一身双化,同时控制两具肉身。”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纪凤鸣却是歉意一笑,道:“抱歉,我现在实在无暇解释,这是我的一点灵识,你一看便知……”
说罢,手指一点,一道萤火虫般的白光从他指端飞出,没入应飞扬眉心,应飞扬也毫不抗拒,霎时,众多咨询纷纷呈现脑海。
咨询来自纪凤鸣脑海,将这几日的事情捋顺,补足了应飞扬欠缺的信息。
前日,道门联军搜寻失踪的天师道下落,但因贪功躁进,不听从纪凤鸣指挥,而陷入地狱道陷阱。
其时正当七月七鬼门开之时,而道门联军又被引到鬼门附近,地狱道借助天时地利,将阴界弥漫而出的鬼气炼化成蚀元鬼雾,道门之人功体遭受影响,大量人员遭擒。
护持剩下人暂时脱险,纪凤鸣以符纸传讯,与洛阳城内的几个高手取得联系,之后就单枪匹马独闯鬼门。
但对鬼城一片陌生,再加阴魍魉也非易与之辈,终究还是打草惊蛇,陷入阴魍魉和鬼军围困中。
知晓难以脱身,纪凤鸣便以言语引导,激起高傲自大的阴魍魉的怒气,阴魍魉也如他预料般,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