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熵增,但不确定孟先生想表达的内容是什么。”
“提到量子力学,免不了提及无序这个东西,也多少会想到那句上帝的骰子,但我个人却更喜欢从熵增的角度来看无序这个问题,从而联系到量子技术。
薛定谔在他的著作《生命是什么》中说过这么一句话:人活着就是在对抗熵增定律,生命以负熵为生。
从熵增定律的表现来看,物质总是向着熵增演化,通俗来说就是,热水放在那会越来越冷,太阳放在那会越来越衰变,更通俗一点,房子放在那会越来越乱,人放在那会越来越懒。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会向着更混乱更无序更堕落的方向发展,这就是为什么学习会很痛苦,健身会很痛苦,因为那些都是在变好的事情,变好,是违反熵增这个自然定律的。
所以为什么那些从大众认知看来很堕落的行为却总能让人感觉很舒服,因为这些行为是顺着自然规律的,顺着自然规律的事情它当然会舒服。”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熵增定律来解释人类的行为,孟先生真的很特别。”
孟谦浅笑,没做回应而是继续说道,“可这个世界上的一种表现却与熵增定律形成了矛盾了,那就是产生了一些高度规律的东西,比如星系,比如江河,比如,人类。像人类这种高度精密的生物是如何出现的?至少从熵增定律来看,说明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熵减行为。
熵增定律的定义是这样说的,在一个孤立系统里,如果没有外力做功,其总混乱度,也就是熵会不断增加。
我还是以人类举例,人类从非生命体到高等智能生物,显然是一个不断有序进化的过程,那这就一个减熵的过程,但从世界的角度来看,孤立系统并没有变,那么想要实现人类这种高等智能的出现,要么有外力做工,比如我们常说的神。
但我是无神论者,如果没有神的话,那么由于孤立系统的总混乱度会不断增加,所以在人类越来越智能的这个过程中,环境一定会变得越来越混乱,尤其是人类的进化是一部漫长的历史,在这个过程中人类进化导致的长期熵减行为就一定需要更多的环境混乱来买单才能保证熵增定律的正确。
所以说,人越智能,星球越越乱,星球越稳定,星系越混乱,星系越稳定,宇宙越混乱,这就是一个天然的矛盾,但通过我们现在对宇宙的认知,我们又可以看到,宇宙无时无刻都有星系毁灭,也有新的星系出现。
所以把孤立系统放的足够大,一种平衡就这样出现了,我们这个星球上的人类也迟早会在这种规律中迎来毁灭,但只要熵增定律是准确的,总体上宇宙依然是在向混乱发展,因此我们有理由猜测,宇宙最初的样子是非常稳定的,而现在正在向着一种无序不断发展,未来迟早有一天,宇宙会出现属于它的毁灭。”
见孟谦说到这停顿了,詹姆斯不禁细细琢磨了一会儿,“确实是这个道理,只是这跟量子力学有什么关系?”
“这就涉及到了量子力学的随机性,也就是无序性,很多量子力学学派的人都认为人类的出现是一个随即事件,是上帝那粒骰子扔出了一个小概率事件。
但我们可以看到,人类的诞生也好,星系的诞生也好,都是一个需要经历长时间才能形成的事件,在这个过程中,一个环节的出错都将导致最终结果的失败,到底是要有多少的随机性事件才能巧合到让一个高智慧人类形成?”
“所以你认为人类的出现也好,星系的出现也好,都是有序事件,都是有规律可寻的?”詹姆斯听懂了孟谦的意思。
“是的,我认为这是在熵增环境下的一个平衡态,人类的出现是为了平衡某种熵增行为,如果我们的视野足够大,是可以观测到其中的规律的。
因为我们人类的日常生活其实就在面对熵增定律,虽然这个世界上不乏暴富的人,但大部分成功的人都是努力出来的,这些努力的人往往有一些共性,比如热爱健身,比如热爱学习,比如高度自律,比如自我挑战。
我以前听过一句话我是认可的,成功的人大多相似,反而是失败的人各不相同,包括想要把一个行业做好,都有一种叫做套路的东西。
也就是说,熵减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却也是一个变好的过程,更是一个有规律可寻的过程。
世界的发展并非是无序的,人类的进化一定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但这个进化一定有规律可寻,甚至我们一旦掌握这个规律,我们可以在一个相似的环境乃至不相似的环境中创造人类。”
詹姆斯被孟谦带着,思考的也越来越深,“所以你认为现在的量子力学研究大方向都是错的?”
“并不是,量子力学和熵增定律本质上是两个东西,但我的想法是,量子力学和熵增定律应该结合起来进行研究,因为熵增定律并没有否认无序化这件事情,而无序化的过程或许正是量子力学可以去解释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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