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可娉偷眼瞧向阿兀,见他面无神情,知道他一心要自己来布置计策,便道:“这钱断不能让徒单知道来自何处,非但不能让他得知,他的兄长父亲、薛王府一干人等,都不能知道,这笔进账越是稀里糊涂、越是说不清楚越好。”
虎琪一切听从阿兀调遣,见他毫无异议,便点头道:“这个好办,我们与京城的各大钱庄、当铺均有往来,其中有三家更是自己人,让这笔银钱悄悄进入徒单的账中,当也不难。”
虞可娉道:“甚好。便请必兰校尉安排,放白银两万两给到徒单。此计的第二步,需让人散步谣言,就说掌握朱氏宝藏线索的知情人,如今正在京城之中,江湖各大门派帮会都已获此讯息,早有豪客出价五万两白银的悬金,要赎买此人。这谣言务必要散的更快、更广才妙。”
虎琪道:“这事也不算难,我们在中都养了不少闲汉,把这话以一传百,不出半日整个京城便妇孺皆知了。”
虞可娉道:“第三步,请必兰校尉选出几名弟兄,假扮江湖中人演一出戏,来个以假换真。”
虎琪一头雾水,疑道:“演一出戏?敢问如何演法?”
虞可娉瞥了一眼阿兀,道:“将军的妙计,只怕和小女如出一辙,不如咱们将这出戏各自写在纸,互相印证补漏一番,以保万无一失,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阿兀知道她号称女中狄公,自是心高气傲,不愿独占这出谋捉人的功劳,便也笑道:“在下想了数日才勉强挤出一个法子,姑娘不到一个时辰便已看出个中关窍,即便你我计策相同,毕竟还是你技高一筹,到时陆广仍算你捉到的。不过也罢,咱们便分别写在纸,让虎琪来一一印证罢。”两人拿过纸笔,刷刷点点各写了一张文字。
虎琪拾起两人的纸笺看罢,点头道:“不错,你二人所谋大致不差,果然妙计!卑职这便去安排布置!”转身出了厅门,阿兀与虞可娉相视一笑,心中都对对方十分钦佩。
如此过了几日,这一天傍晚,京城怡心楼里热闹非凡,一位青年汉子喝的醉眼惺忪,携着一名中年汉子走进怡心楼来,里面的龟公见是此人,忙笑脸相迎,将两人引到二楼安坐,不大一会,老鸨搔首弄姿扭着过来,远远见到那青年便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王小哥来了,几日不见,你可瘦了许多,想必小哥公务繁忙,今日终能得闲,来姐姐我这捧场啦。这位老板又如何称呼?”
那青年微一摆手,道:“不必多问,便请小红、燕琴过来给我哥俩陪酒!”
老鸨咯咯一笑,道:“本院近日来了不少新粉头,不如叫过让小哥挑来看看?”
那青年不悦道:“新人我不熟络,就请小红、燕琴过来!”
老鸨道:“非是我不愿请,今日正是不巧,小红两个皆已被人点了。”
青楼中粉头陪客在所难免,那青年也不在意,随口道:“那便让若喜、欢欢过来也成。”
老鸨脸露尴尬,支吾道:“她二人……二人如今也不得空闲……”
那青年本就喝的两颊绯红,闻听此言面色更加红了,道:“怎恁地倒霉,小雅可在么?”
老鸨道:“王小哥,本院新来的粉头,着实不错,不如便请两位……试试,挑一挑……”
那青年见她语焉不详,登时怒从心头起,借着酒劲拍桌站起道:“他*娘的,今日我盟兄来京城投我,怎会这般不顺遂,一个相好的都叫不来?我却不管,任你看哪个生客折寿,便打发他走,让小红、欢欢她们任来两个便成!”
老鸨道:“却……却使不得,今日本院来了一个豪客,共点了九个头牌,小红她们俱都给他陪酒去了。咱们新来的姑娘,也都……”
那青年将桌子拍得山响,打断她道:“妈*个巴子的,哪里来的冤大头,要在怡心楼装傻充愣?把头牌全都点了,让其他客人喝西北风去?”
那中年汉子咳嗽了一声,低声劝道:“老弟,京城里藏龙卧虎,咱们莫要声张,可别给你主子招惹是非。”
那青年只是仗着醉意借题发挥,被他盟兄一说,登时有些醒了,气呼呼地重又坐下,老鸨也跟着赔笑劝道:“王小哥是蒲察少爷的眼前红人,咱这一带背靠薛王府,姐姐哪里敢得罪你半分?只是青楼规矩,客点必到,小哥今日来的晚了些,我去给你找两位新晋的年轻粉头,保你今晚过后忘了小红。”
那青年叫做王虎,正是在蒲察业由手下效力,他平日时常来怡心楼寻欢作乐,这里离薛王府极近,是以楼中的老鸨姑娘皆巴结奉承与他。今日他一位朋友从外地来中都探望,两人酒足饭饱,他便夸下海口,引着来到怡心楼,没成想事不凑巧,平素相熟的粉头皆被人点去,这时想到这豪客如此手笔,只怕权势不低,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点头同意。
老鸨欢喜而去,不大一会,两个粉头如期而至,王虎见其中一个娇小可人,虽不如燕琴等娇艳妩媚,可也别有一番风味,心中的不快早已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