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可娉也不知姜夫人是谁,但见她连战应彪和如慧毫不费力,瞧她神情,似乎也没怎么将关风放在眼里,想来今晚当是无忧了,不由得松了口气,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场下拼斗,突觉小迢不在身侧,斜眼一撇,见他正闷着头向门口慢慢挪动,心中微感奇怪,两步过去摁住了他,低声道:“小迢,你做甚么?”
小迢头也不回,也低声道:“这里有人打架,那人还说连我这娃娃也不放过,我……我怕的很。”
虞可娉道:“你瞧那妇人游刃有余,咱们输不了啦,也没什么好怕。”
小迢道:“虞姊姊,我尿急的很,要出去方便方便。”
虞可娉瞧他惫懒狡狯的神情,知道说的不是真话,此时也无暇与他多辩,将他强行拉回,道:“一切等比完了武再说。”
此时场下两人已拆了二十来招,如慧不仅没有斩断长烛,反被火苗燎中了几处,衣裤虽未燃起,却也冒出缕缕青烟,发出一阵阵焦臭,他想到适才姜夫人的话,心中愈发不安,钩法更加乱了,越打越是狼狈。
姜夫人叹气道:“别打了罢。”伸出长烛连点两下,正掠在如慧两手腕处,如慧被火一烫,再也拿捏不住,双钩纷纷掉在地,一时间捡也不是,退也不是。
姜夫人道:“大和尚,你尘缘未了,又何必斩断青丝,去做化外之人?不如回归尘世,去解了自己的心头孽缘罢。”
如慧听了这话宛如当头棒喝,愣在当场一动不动,忽然抬头看着姜夫人,见她长发及肩,白衣飘荡,登时如坠云中,扑倒拜道:“恕小僧眼拙,未认出是白石菩萨到了,菩萨对小僧的大恩大德,小僧这三年来没一日敢忘。”
姜夫人将他搀起,微笑道:“旧事何须重提,你和应老师都不是歹人,缘何要助纣为虐,来做这等坏事?”
如慧羞的汗如雨下,道:“关大侠是应寨主的恩公,我们……我们……”
姜夫人打断他道:“迷途知返,为时未晚,我适才劝你的话,你肯听么?”
如慧沉吟良久,点头说道:“菩萨说的是,小僧一味逃避,终不是了局,小僧明日便去还俗。”
姜夫人笑道:“既要还俗,怎地还口称小僧啊?”
如慧再度纳头拜服,道:“弟子陈德,多谢菩萨点化。”站起身来,坐回屋角,再也不多说一句。
虞可娉轻声道:“都说鄱阳附近有位白石菩萨普度众生,原来并非谣言传说,果真有菩萨在世,就是此人了。”小迢把嘴一撇,扭过头去低声自语道:“又有什么了不起了!”
关风此时心中早已波澜尽生,他亦听过白石菩萨的名头,见此人用木棍对应彪钢鞭、以长烛对如慧双钩,都是轻松取胜,偏偏鞭法、剑法都瞧不出门派出处,武功之高,实是生平罕见,难道这女子真是神仙不成?但他素来不信鬼神之说,拔出腰间长剑走下场来,道:“白石菩萨?不知是真的法力无边,还是装神弄鬼、招摇撞骗之辈?”
姜夫人笑道:“我是菩萨,你却状若厉鬼,咱们神仙对鬼怪,看看究竟是魔高一尺还是道高一丈?”
关风大怒,他最恨被人评判相貌,把剑一立,道:“闲话少叙,你还用这破蜡烛与我过招么?”
姜夫人把长烛往地一掷,道:“与你切磋,用这玩意似乎颇为不敬,这样罢,我便赤手对你宝剑,你瞧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