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脸,道:“你这小子信口雌黄,又懂得甚么?先用熊胆解毒,再服人参、乌鸡、阿胶补气,他又有内功根基,过得十天半月,总归能够复原,这法子医书尽都记载了,难道还有别的方子不成!”
娄之英不理他话,拾起桌纸笔,刷刷刷写了个药方,交在那少女手中,道:“此时服用熊胆,虽能解毒,但于内脏大有损伤,若真吃了,只怕兄台一辈子也别想再习乘武功。当此情状,应以党参、黄芪、白术、茯苓、怀山药、芡实、莲子肉、黄精、炙甘草合煎为药,每日辅以米粥为食,三日后便可行功,慢慢以自身内力调和。至于体内毒素,那不用放在心,兄台内功不弱,复原后每日以内力自行化解,半年便可痊愈了。这些药材任一家药店都能买到,加在一块不过几百纹钱,远用不千两白银。”
那少女不通医理,虽听娄之英说的头头是道,但终有一丝怀疑,抬头看向哥哥,那男子咳嗽了两声,道:“这位……这位小大夫所言不错,我若……内力稍复,那些毒素算不得甚么。”
那少女大喜,抓起方子向娄之英道了谢,转头向李神医伸出右手,娇喝道:“拿来!”
李神医脖子一缩,道:“拿来甚么?你们真要听信这小崽子胡说八道,连自己的命也不顾了?”
那少女道:“你少在这胡搅蛮缠,本姑娘不找你清算,已便宜了你,把二百两乖乖还来,我们兄妹既往不咎,这就滚你的罢!”
李神医叫道:“你说甚么!你们跑到五坡集撒野,可是来错了地方。”
众人在屋角争执,早引了同店食客围拢过来,这些人大都是本地居民,他们没听懂来龙去脉,但李神医在当地威望极高,不少人开口附和,都说李神医诊病必不会错,有的则规劝程氏兄妹不要误信人言,还是以李神医开的方子抓药为妙。
那少女见众人都相帮李神医,只是微微冷笑,待大伙七嘴八舌说的差不多了,举起右臂,喝道:“且看门口左数第二盏灯笼。”一支袖箭破空而出,将三四丈外门口挑帘的第二盏灯笼射落,那灯笼用绳系在门梁,本不甚重,是以所用绳索极细,那少女一箭射中丈外细绳,足见准头,围观众人不由得都瞧呆了。
那少女道:“哪位脖子比绳索还细的,便再来多劝几句。”大伙登时都不敢说话。
李神医一时也被震住,颇不情愿地将二百两白银掏出搁在桌,愤然道:“外乡人不懂规矩,咱们五坡集有容人之量,不和他们一般见识。”转身快步走到门前,掀开门帘消失不见。
围观众人见正主已走,也都陆续散了,程氏兄妹对娄之英十分感激,那男子勉力拱了拱手,道:“在下……在下黄龙庄……”说了两句,便止不住一个劲咳嗽。
那少女道:“哥,还是我来说罢。这位小大夫,我兄妹二人是川内黄龙庄的,我爹便是庄主程成贤,我大哥叫做程骏,我叫做程鹊。看小大夫手段,想来必也不是乡间无名之辈,不知怎生称呼?”
娄之英本极爱结交朋友,但却不愿卖好于人,这时说出名讳,倒好像故意市恩一般,是以只是抱了抱拳,道:“犬名不足挂齿,我们尚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唤起虞可娉和姜小迢,三人出了酒肆来到街。
虞可娉道:“大哥,那神棍招惹程氏兄妹,那是自讨苦吃,黄龙庄在江湖势力不低,若真令那位少庄主有所损伤,他能有命才怪。”
娄之英道:“招摇撞骗之徒,世所在多有,我师父常说,这些骗子固然可恨,但那些迷之信之的愚昧男女,未始不是谋害自身的帮凶。”二人说着闲话,由姜小迢指引,七拐八绕来到东南李牛子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