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协道:“立珅、妙玫,你们起来。”孙立珅与孙妙玫匆忙站起,孙立琢仍跪在地,不敢抬头与父亲对视。
孙协道:“妙玫,你和那姓方的放对,能撑了数十招,也算不易了。”孙妙玫脸一红,不敢搭话。
孙协又道:“娄贤侄,我听说昨日你竟破了天池剑法,看来余真人修为更进一步了,竟能将七大派绝顶的功夫破解。”
娄之英道:“孙伯伯,恩师哪有这等本事?”将冷怀古如何给了他十六字真诀、自己在天柱山如何与邵旭参详破解之事简略说了一遍,末了还道:“孙伯伯,我和邵大哥修为太低,虽然知道真诀,却抓破头皮也只想出了一小半,孙伯伯若有兴趣,我将真诀背出,以孙伯伯之能,必能将这路剑法一举全破。”
孙协摆手道:“这等剑法,我破与不破,都是一样。”娄之英知他是不肯自降身价,以武圣的能为,自没必要去探听他派的武功秘诀。
孙协停了好长一会,才吁了口气,正声道:“立琢,你昨日一招不慎,败给了天池派的小子,可知是因为何故?”
孙立琢听父亲问话,不敢不答,战战兢兢地回道:“孩儿不知。”
孙协道:“你比拼内力岔了气息,那是因为‘归藏功’练得不够通透,可今年你已十九岁了,为何归藏功只习得了一半?只因你自小就不爱练功,便是平日练习,也是一味死练,只想着向我交差,这样下去,进境如何能快?你到了十六岁内功才有根基,十七岁才开始习练归藏功,能敌得过人那才奇怪。”
孙立琢低头道:“是,孩儿知错了。”
孙协道:“你知什么错?”
孙立琢支吾道:“孩儿……孩儿……确实知道错了。”
孙协怒道:“你抬起头来!我适才说的话,你可真的听得明白?”
孙立琢道:“我……孩儿天资愚笨,于武学一途领悟太慢,是以修不得乘武功,的确怪不得旁人。”
孙协厉声道:“天下间又有几个天资聪颖之人!你不能早日修习乘武功,只因平日心有杂念,不能专心练武。这般下去,如何能继承孙家衣钵?”
孙立琢重又低下头去,不敢接话。
孙立珅小心翼翼地道:“二伯,您莫生气。其实立琢在本庄小辈中已是公推的第一,他只是临敌经验尚浅,只要多在江湖走动,增丰阅历,那便会进境快的多了。”
孙协冷笑道:“他这等身手,还敢在江湖走动?立珅,你不用变着花的想让我松口放你们出去,立琢一日练不成归藏功,便一日别想出离鄂州。”
孙立珅鼓足勇气,又道:“立琢平日只在庄里和兄弟们相较,实战时毫无经验,这才吃亏,其实若论真实功夫,那姓方的小子未必是立琢对手,两人若再度较量,立琢取胜之数只怕要多他几分。”
孙协道:“输了就是输了,又有什么好说!难不成还想主动再去约架不成?我可不允!”
孙立珅道:“伯父,咱们孙家子弟如何会去向七大派门人下书挑战?若要检验立琢功夫,在庄子里也成。”
孙协斜眼看他,道:“哼,你们这些不肖子孙,又有哪一个成器?立琢便胜了你们,又济得什么事!”
孙立珅道:“我们弟兄几个早都不是立琢对手,但娄兄昨日连胜方平两场,自比那天池高徒厉害的多,不如就让立琢与娄兄切磋一番,那时立琢进境如何,自是一目了然。”
娄之英眉头一皱,暗想他昨日撺掇不成,今日在孙协面前旧事重提,要是孙协点头答应,那可不好推却。原来孙立珅高傲之气最盛,平日在江湖行走,提起伯父武圣之名,人人都敬仰钦佩,因此他向来以自己是孙家子弟为荣,哪知昨日在鄂州城里一番比武,孙家庄最杰出的小辈孙立琢却败于天池派关门弟子方平的掌下,而娄之英则将方平完胜,是以心中颇不是滋味,回庄路始终放低不掉,尤其是方平临走时说的那句“看来孙氏子弟,不过如此”,令他耿耿于怀。他只道孙立琢实因临敌经验太浅,所以才败,却不信自己堂弟真的不如方平和娄之英,是以路便想让二人较量,见孙娄都不愿意,今日索性在孙协面前提议,只要伯父答应,那便由不得二人不斗。
孙协虽没他这般心思,但想孙立琢久在庄子习武,只能和同门兄弟切磋,确也缺乏实战,娄之英是桃源观余仙高徒,他二人幼时也时常比武玩闹,听闻儿子总是胜少负多,那时孙立琢年龄尚小,此时却已长大ChéngRén,不如就让二人较印一番,也好看看儿子究竟有无长进,便道:“贤侄,你和立琢年小之时,便常在铁杉丘相较武功,如今已过了数年,你兄弟二人便在这里再较量较量,让我瞧瞧你们进境如何。”
孙立琢向来不敢违逆父亲,见娄之英有些踌躇,便道:“大哥,咱们便比试一下。”
孙立珅也道:“娄兄,你便将胸中所学尽数展出,以我二伯眼力之高,若能指点你一二,那也够你终身受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