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新因死于凶案,此案尚未了断,县衙便花了不少银两防止尸首腐烂,是以棺椁打开,他的尸身却并没有腐朽发臭。虞可娉细细看去,见尸首由头至脚俱都被火烧毁,直像一根焦黑的枯木一般,只手指、腰臀个别几处尚有肉色,不由得皱了皱眉,道:“烧成如此模样,如何知道这便是马少庄主?”
罗纲道:“仵作反复查验比对,说这人估摸十七八岁,高矮胖瘦,都和那马少庄主一致。我还听说,那马新曾跌断过左足,仵作查验尸身,果然这左足也曾折断过。何况这人死在马家的大车之中,他若不是马少庄主,还能是谁?”
虞可娉微微点头,道:“既然仵作认定,咱们外行还有何话说?罗班主,你终日守在这义庄,那可真是枯燥的紧呐,哪里有唱戏自在快活?”
罗纲微笑道:“便是因这清闲,我才来此谋口饭吃。我也不用整日候在这里,今个午后,便去双羊街上给乡亲们唱戏啦。二位若得空闲,也可来捧捧场。”娄虞二人和他客套了几句,便告辞回了县衙。
王介已忙完了公事,见他们回来,连连追问。虞可娉道:“我虽不懂验尸,但瞧来这尸体十分古怪。”
王介问道:“有何古怪之处?”
虞可娉道:“被烧之人,往往挣扎翻转,最终尸体定会扭曲不成人形。但马新这具尸身,却平平躺着,没有丝毫挣脱的迹象,着实令人奇怪。”
娄之英道:“莫非他先前被人打晕,甚至已被打死,然后才被放火焚尸的?”
虞可娉道:“眼下还不好说。王捕头,还未过午,咱们再去趟惠施书院如何?”
王介奇道:“惠施书院?还要找于教师吗?又问他甚么?”
虞可娉道:“昨日马庄主言道,一年前所丢钱银,清清楚楚的是五千五百两。可马新私藏的铁箱之中,却只剩下一千几百两,那余下的银票,都去哪了?”
王介道:“马新这样的富家子弟,一年花了几千两银子,也没什么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