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盯着娄之英看了一会,低声道:“小兄弟,听你口音,可是从南边而来?唉,咱们都是一般的汉人,偏偏我们就在金人统治之下。北方的万众百姓,哪里有一天日子好过?本地在任的金国将官,十分凶残好色,动辄派人抢掠汉人财物,**汉人妇女。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哪里敢有半句怨言?只盼老天有眼,早日让这些做孽的恶魔不得好死!”他话说到这里,却怕惹祸上身,便再闭口不言了。
娄之英听的义愤填膺,再看那些金兵,果然不停地瞧着车上的妇女,又不时的哈哈大笑,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言语,但看得出他们神情猥琐,显然在说一些下流的风话。娄之英越看越怒,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但他自幼在桃源观学艺,平时极少下山,江北一带更是从未来过,江湖阅历极浅,此前虽然侥幸胜过江下三杰和徐密,但那是比武较量,不比此时身处异国,又有一群官兵在前。是以他异常愤恨,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路旁窜出一个汉人青年,跑到道路中央拦在马车之前。那赶车的金兵陡见有人拦路,一时惊慌,不由地将马车停下。
一名金兵提马走到车前,用汉语向那青年喝道:“你是何人,敢在大爷面前拦路?”汉语说的极其生硬,听来十分刺耳。
那青年大声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干什么!”
那名金兵哈哈大笑:“大爷的事倒要你管?这些汉人强盗密谋造反,大爷押着他们去见将军。你快快滚开,免得大爷对你动手,可有苦头吃了。”
那青年道:“这些妇孺老人,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够谋反?你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才是真正的强盗!”
那金兵大怒,举鞭欲打,喝道:“你滚是不滚?”
那青年高声道:“不!”
金兵怒极,一鞭抽在青年脸上,仍旧喝道:“你滚不滚?”
那青年被他一鞭打中,脸上登时鲜血淋漓,但仍是一动不动,把头一正,怒目看着金兵。那持鞭金兵见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神情愈发威风,一阵冷笑举鞭过头,再次打了下来。
娄之英看到此处,再也按捺不住,便想要出手相救,忽见围观人群之中跳出一人,伸手抓住鞭头,往外轻轻一带,那名金兵一时忘了撒手,被他带的掉下马来,顿时摔了个四脚朝天。
人群中又有一名中年青衣大汉走出,朝那青年一树大拇指,说道:“好孩子!”转头向那群金兵叫道:“这里的金狗听着,每一个给这少年磕三个响头,便饶了你们性命!”又朝先前跃出得黑衣汉子道:“夏侯大哥,你看好是不好?”
那黑衣汉子笑道:“不错。”
这些金兵平素欺人惯了,见此刻两人谈笑风生,丝毫没将自己和同伴放在眼里,不由得大怒,有几个已挥刀向前,要向两人动武。
那青衣汉子道:“夏侯大哥,待我料理了这几个贼狗再来说话。”飞奔上前,拳打脚踢,将十几个金兵尽数打倒在地,有两个金兵见势不妙,急忙催马向南逃去。青衣汉子哈哈大笑,也不去追赶,抬脚将一名金兵踢了个跟头,厉声道:“跪下磕头!”
娄之英见此人身手敏捷,行事干练,不知是哪一方的英雄好汉。细细打量之下,只见此人身高体壮,膀大腰圆,犹如一尊铁塔一般。再看那黑衣汉子,身材奇高,却是精瘦异常,两条眉毛又长又细,双臂及膝,相貌甚是奇特。
那金兵被踢倒时后背着地,脊椎如有断折,尾闾骨剧痛难当,但他为人极是硬朗,始终不肯在人众面前跪下示弱。青衣汉子一声怒喝,一拳打在金兵的腰眼,那金兵吃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青衣汉子向先前的青年道:“就是他适才打你一鞭,你现下也打他一鞭试试!”
那青年退了一步,摇头道:“不,我不打。”脸上充满了惊恐,青衣汉子一再催促,那青年只是不敢接鞭。
青衣汉子高声叫道:“这些金狗平时欺软怕硬,此刻跪在这里,哪一位乡亲父老出来打他们一鞭,出出胸中的恶气!”此时围观人众多数皆为汉人,但他连叫数声,始终没人响应。黑衣汉子一直瞧着围观人群,见适才同伴将金兵打得落花流水,众人虽脸有激动欣喜之色,却无人敢喝一声彩,料知定是百姓们被金兵欺压惯了,正要与青衣汉子说知,忽见三人三骑从南而来,正是先前逃走的两名金兵,身后跟着的那人身着金国将服,显是他们速去请来的帮手。
青衣汉子哈哈大笑:“原来是贼狗的头子到了,甚好,甚好。”昂首挺胸,当街而立。
那名金国将官勒定缰绳,问两名金兵:“可是这两位侠士么?”汉语字正腔圆,一字一板,竟与汉人的说书匠无异。
青衣汉子一愣,凝视那金将,见他也不过二十八九岁年纪,相貌却与金人差异甚大,正疑惑间,那金将问道:“未曾请教尊驾名号。”青衣汉子大声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甘东张然便是我了。”
那金将略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