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晨在六杰中年纪最小,功夫却练得比江传勇纯熟的多,十余招下来,竟和那少年斗了个旗鼓相当,他正思求取胜之机,那少年突然拳风一变,由以快打快变为招招狠辣,邵晨顿时手忙脚乱,应变不暇,被那少年一拳击在锁骨天突穴上,顿感浑身酸麻,摔倒在地。
那少年打倒两人,却毫无气喘力虚的迹象,便似气力无穷无尽使之不竭一般,厉知秋邵阳等众人无不心惊,暗忖这少年天赋异禀,果然不能小觑,只有邵落归心知黄逐流内功心法独到,他号称气圣,自有旁人不及的御气法门,己方还有两阵,却不知胜算几何。
李大全缓缓走入厅中,向那少年道:“阁下武功高明,确是劲敌,在下潜山李大全,向阁下讨教几招。”他言语谦逊,礼数周到,好像对方不是孩童,竟是位武林中的成名高手一般。
那少年点了点头,见他凝立不动,便呼地一拳,直奔对方面门,李大全侧身闪过,聚精会神地与这少年相斗。他平素为人谨慎,不苟言笑,此时更加抱元守一,将师门绝学衔珠掌使得密不透风,只守不攻。适才他见到两个师弟落败,皆有轻敌急切之因,是以轮到自己出场,便打定主意,只需严守门户,这少年毕竟年幼,时间久了,终有破绽,就算二人僵持,那也是不胜不败的局面,久战之后,等邵阳上场,取胜把握便大得多了。
那少年变幻数招,始终不见李大全显露败象,心念一动,足下突然发力,围着李大全转起了圈子,他越转越快,初始还未怎样,到得后来,那少年身法已看不清,但见人影攒动,便像有数个少年合战李大全一般。李大全虽然惊讶,但决心已定,只将一套衔珠掌使得淋漓尽致,不去理会对方身形如何,开始时只觉少年愈来愈快,已有些目接不暇,随后突觉少年忽快忽慢,竟不知对方身在何处。厉知秋见李大全眼神游离,暗叫一声:“糟糕!”心思未停,只见李大全被那少年伸指戳中额头眉心穴,顿时仰面摔倒,不省人事。
邵落归长叹一声,垂下眼帘,邵阳则拔出身背的长剑,跳入圈中,叫道:“好娃娃,今日有你没我,拳脚功夫见不得真章,你可会使兵刃?我便与你比剑较量!”
那少年回头望向黄逐流,黄逐流点了点头,道:“邵落归,我来府上拜会,没带兵器,便请你慷慨相送一柄剑来。”
邵落归虽知事关生死,但既以江湖规矩比武,自不会自占便宜,于是便从厅内屏风后的兵器架上取下一柄剑来,掷到厅中,道:“阳儿使得也不过是寻常宝剑,这柄剑则是我派习武切磋时所常用,令徒若觉顺手,不妨将就用用。”
那少年捡起将剑拔出,仗剑而立。邵阳招呼道:“你出剑罢。”少年也不客气,挺剑直刺过来,邵阳举剑一格,二人便会斗起来。
此阵比武不同过往,适才李大全等三阵都是拳脚较量,远不及此刻二人双剑相搏凶险激烈。邵阳身为邵落归长子,年岁即大,武功又强,在江湖立身已久,潜山六杰的名头,多半因他和戎飞而得,他平素为人极其骄傲,除了师父师兄,其他人鲜有放在眼里,之前虽然忌惮气圣之名,但对这少年却颇为轻视,直到亲见对方连败三名师弟,这才打起精神全力应战,不敢有半点疏忽。他武功已得父亲真传,又兼正当壮年,这一认真对敌,一柄剑使得灵动而不失章法,凝重之中又透着狠辣,那少年便有些手忙脚乱,应付的十分吃力。
二人斗了数十招,那少年力弱,与邵阳宝剑相碰了几次,都险些吃亏,其后见对方剑来,便展开轻功游走,尽量不与他对剑。邵阳打了一阵,暗道:“这孩子剑法精奇,能临战活用,居然挡得了我三十余招,果然是长江水后浪推前浪,自古英雄出少年。只是他毕竟年幼,气力远不及成人,再和我长剑相碰,手中兵刃非磕飞不可,若非如此,此阵成败还真不好说。唉,想不到我堂堂潜山派少当家,今日赢一个孩子,居然要以力取胜,惭愧,惭愧。”虽觉颇为不齿,但事关门派家族存亡,也管不了这许多了,想到此处,剑招使得愈发紧了。
邵阳一剑快似一剑,少年不敢以剑相抵,已渐露败象。邵阳看准时机,一剑向少年左胸刺去,那少年刚刚斜身躲过前招这雷霆一击,此刻看到剑来,再无闪避余地,只得挺剑抵挡。邵阳心中大喜,暗忖:“这下你的兵刃非脱手不可!”两剑相交,突感手中一轻,这剑出去竟无受力之处,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道银光从斜下而来,对方长剑正刺在自己左肋之上。
原来那少年眼见不得不与对方对剑,自己气力弱小,宝剑非磕飞不可,那时赤手空拳,已是有败无胜的局面。他在电光火石间忽地灵机一动,迎剑而上时,握剑的右手使出一股巧劲,与邵阳剑锋相交之际,借对方之力把剑柄一转,那剑平平飞向自己的左手。这一下时机、力道、方位无不掌握的恰到好处,若是快了半分,则两剑相磕,少年的宝剑非撒手不可,若是慢了片刻,邵阳这一剑便能将少年刺个对穿,倘使力道差了分毫,则宝剑绝不会飞到少年左手之上。那少年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