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少阳向方浩然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方浩然沉吟了很久。
他也不能够确保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他甚至觉得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很大。
一次就是八百化神修士出来,每隔十年又换一批新的,就算是他能劝得住大部分的修士不来这一片区域搞事情,也不可能劝得住所有的修士都不过来。
要是两边遇上了,道门的修士要杀飞仙盟的修士,让飞仙盟的修士不去反击,那自然是不公平的。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有些时候,不去反击,只是选择避让,说不定就将自己的这条命也给让了出来。
方浩然当然不能建议飞仙盟这样做。
但是,双方一言不合就打个你死我活的话,又等于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都是抗击妖族的力量,不去抗击妖族,而是互相伤害,这也不是个事。
而且,飞仙盟在道门修士的心目中本来就是一个叛徒,名声非常的不好。
要是还伤害了道门的修士,那名声就更不好了。
以后就算是道门最终获得了胜利,太浩门公布飞仙盟实际上是道门暗子的身份,也很难得到道门各派的认同,不利于他们洗白上岸。
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想了很久,方浩然才说道:“如果遇上那样的事情,就反击吧。该说的我说了,他们还不听,那也怪不得别人了。”
宁少阳道:“他们死不足惜,我担心的是实力较弱的飞仙盟弟子遇上了他们,反击也未必能赢。”
在他心中,只要是向飞仙盟修士下手的,就必须要反击。
哪怕是道门的修士,也不能够例外。
没有道理别人打上来了自己还不还手的。
这一点没必要征询方浩然的意见。
他要求的,并不是该不该当时反击,而是飞仙盟的修士被道门修士杀了之后,可不可以追上去报仇。
他对方浩然说道:“我会约束飞仙盟的修士不去惹任何一个道门修士,也不离开飞仙盟现在活动的这一片区域。但如果道门的修士故意找过来惹上了飞仙盟的修士,倚强凌弱,伤了我们的人,事后我们可不可以报复过去?”
方浩然愣了一下,道:“事后……那就没有必要了吧?那只会让事态越来越恶劣。”
他的意思就是当时怎样就怎样,过来之后就算了,没必要事后再报复过去。
真要那样做的话,那只会挑动更大的仇恨。
宁少阳叹息道:“我当然也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态,可真要发生了,我也必须要给联盟的修士一个交代。要不然心气弱了,人心散了,这个联盟也就没有办法继续存在了。”
说起这样的事情,他心中也有着一些委屈,向方浩然说道:
“我们飞仙盟并不是天生就想做叛徒的,如果有的选择,谁不想做一个干干净净的人呢?可是道门需要我们做叛徒,人族需要我们做叛徒,再耻辱,我们也都要做下去。”
“这些年还好一点了,因为道门之外,除了汾国已经没有了人族的存在,不会再有人骂我们是叛徒。可是在妖兽刚入侵的时候,我们被骂得很惨,联盟的很多修士都蒙受了巨大的屈辱,哪怕他们杀了很多的妖兽,可那叛徒两个字,都已经刻在了他们的脸上。那段时间很多修真家族都选择了脱离联盟,还有一些优秀杰出的联盟弟子,受不了那样的耻辱,选择了自杀。”
“我知道,现在还有一些修士心里并不舒服,只不过现在就这样的情况,他们也没得别的选择,只能够留在这里,屈辱的活着。”
“很多人心中都会觉得委屈。说是投靠了妖族,但每天还是生活在妖兽的威胁之下,长期的和妖兽厮杀,每年都会有一些战友为此牺牲。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着这个国家,守护着这最后的人种,却要背上一个叛徒的名声。而那些放弃了整个人族躲在护山大阵庇护之下的道门,没做什么贡献,却占据着道德制高点来骂我们。”
“我知道道门也在战斗,也没有放弃,可是一个两个返虚修士的牺牲,又怎么能和飞仙盟那么多修士的牺牲相比?他们心中有一股怨气,我觉得这也是正常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道门的修士还过来欺负他们,联盟又不给他们做主的话,我担心人心马上就会涣散,再也拢不起来了。”
说的是飞仙盟修士的委屈,又何尝不是他心中的委屈。
这些年,他觉得自己承受的也太多了。
他愿意为了人族的未来承受那些东西。
可是,他能够承受的也有一个极限。
点将台舍身任务,每三十年派一个返虚修士出来,已经让他承担了很大的风险,老是担心着那返修修士会将飞仙盟给灭掉。
现在还弄出这么一个返虚以下修士的派遣计划,他觉得这对飞仙盟相当的不利。
汾国是他的根基所在,飞仙盟是他一生的心血,这是他千年奋斗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