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忠清的腿脚好使,很快躲进了天守阁。
他对紧跟在后面的贴身武士道:“你出去,不要打搅我。”
“老中阁下,明军打进城了,他们随时可能攻进天守阁”
“我说了,不要打搅我!”
酒井忠清粗暴的打断了武士的话,头也不回的走进作战室里。
空无一人的作战室内,酒井忠清心情黯然,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到头了。
大阪一战,两军正规作战,自己数倍于敌,还处于防守位置,却输的很惨,即便侥幸逃出去,幕府也不会饶恕自己!
作为日本国的罪人,酒井忠清觉得自己有必要以死谢罪。
他抬头长叹了一口气,却看到了作战室正东方向悬挂着后西天皇的画像。
画像上,年仅十七岁的天皇良仁身着黑色和服,手按佩剑,目光清澈。
酒井忠清自嘲一笑,天皇作为天神的儿子,臣民的君父,原本应该享受无上的尊荣和不容置疑的威望。
然而,他们的天皇陛下,却是幕府新立的傀儡,就连这副画像,也是幕府让天皇特意摆出的造型。
为的就是让日本所有臣民和军队,能够凝聚起来,共同对抗明国!
“幕府架空了天皇,这就是日本国的现状,我的忠心究竟是对谁?”
酒井忠清心情复杂,他的内心是保皇党,然而现实中,他却在为德川幕府效力。
良久后,酒井忠清面向后西天皇良仁的画像,双膝跪地,喃喃道:“天皇陛下”
说完,他解开染血的沉重铠甲,露出了胸腹,然后拿起同样沾染血迹的太刀,对准了自己的腹部。
或许唯有死亡,才能让自己停止向现实低头,获得自由,赎清背叛的罪恶
下午三时,大阪城内的战斗基本结束了,明军完全控制了城内的局势。
城外的战斗依旧继续,大量日军溃兵逃出城外,见北城外有大量明军负责阻击幕府援军,又向大阪城西逃窜。
李钰见此情景,异常兴奋,送上门来的人头不要白不要啊!
他留下大部人马继续盯着北岸的日军,亲率两千人马追杀逃窜的日军溃兵。
日军自城西至淀川,所弃马匹、甲胄以数万计,惊慌的溃军为躲避明军追杀,江水死者甚众,水面浮尸漂荡,多如雁鹜。
驻守大阪的七万大军,先是在大阪城外埋伏明军,被杀数千,投降数千,又支援大阪炮台万人,战死。
所剩五万守军,在大阪一战中,几乎被屠戮殆尽,仅不足万人伏地投降。
当晚,当一队明军攻入天守阁时,发现了酒井忠清剖腹自杀的尸体。
天守阁上,月光如水,但没有一个日本降兵为他流泪,甚至,连奄奄一息的伤兵也没有发出濒死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