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亲王府。
退朝后,郑亲王兼叔父摄政王济尔哈朗心情复杂的回到王府。
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敌人还是大明,大清和八旗仍在。
陌生的是,大清扎根祖地之外,已经物是人非了,先皇皇太极,逆贼多尔衮、礼亲王代善、豫亲王多铎、英亲王阿济格、肃亲王豪格、饶余郡王阿巴泰
这一个个熟悉的人,都没了!
有的只剩下都亲王费扬果、逃跑额真阿山这些垃圾货色,没几个老将了。
还有洪承畴、祖泽润、吴三桂这些反复无常的二五仔。
旗人衰落,汉人崛起,现在的大清,哪里还是以前的大清?只怕是空有大清的国号而已。
济尔哈朗不知道,自己还能将大清这面大旗扛多久。
想要改变这一切,唯有通过战争重新洗牌各方势力了。
便如当初隋唐两朝,为了摆脱关陇集团的缚束,主动发起对高句丽的战争,以此削弱关陇集团的实力。
上一波战事,汉军旗和朝鲜旗损失惨重,给了满人势力崛起的时机。
这次济尔哈朗主动请缨,又将洪承畴拖下水,为的就是破釜沉舟的赌一把。
这是一场国运之赌,同样也是大清内部洗牌的最后机会!
输了,大家都完蛋!
赢了,满人爬起来重新当主人!
经过几十年的风风雨雨,济尔哈朗目睹了大明的强盛、大清的无奈、满人的无助,最终确定踏上属于自己的征途。
他决定放弃稳定舒适的生活,以身许国,再造乾坤!
此次国战,关系到大清的国运存亡,大清必须倾国一战!
第二日,济尔哈朗以叔父摄政王的名义下达命令:满洲八旗旗丁,全丁而出!
不论披甲还是不披甲,只要是十三岁以上的男丁,全部出战!
妇孺也全部随军,推运粮草辎重,处理杂事等!
济尔哈朗的意思很明白,除了孩童,所有旗人都要上战场,保家卫国,打赢这一仗!
如此一来,此次一共出动旗丁战兵约四万人。
济尔哈朗将盛京周围道、州的库存战马、武器、火炮等全部装备八旗军。
他又从八旗军中将所有上过战场的八旗精锐单独编成一军,名为八旗师,全师上下一万骑兵,皆有战马甲胄,装备精良。
洪承畴为了鼓励八旗军出征,以皇父摄政王的名义,下令户部往平壤运送万石两米辎重,从速支援!
数日间,整个清国上下到处是一派老送少,子送父的感人画面。
二月十六日。
盛京城外的大教场旌旗如海,旗帜不同、盔甲不同的清军各部兵马列阵排队。
四万满八旗和五万汉军旗列阵教场中,人潮如海,刀枪如林,他们以甲喇为军阵,又以牛录单独列为小阵。
一个个八旗士兵肃然而立,尤其以满八旗阵列更为齐整,他们都是舍不得派出去的青壮,当然也有不少年仅十三四岁的少年兵。
这些旗丁每个人都头戴铁盔,身穿镶铁棉甲,有的背负巨大满弓,有的端着漆黑的火铳。
满八旗的军阵中央,是更为精锐的八旗师,他们人人身边都有战马,且个个身体壮硕,身披两重沉重的铁甲,防护更加精良。
一万八旗师骑兵森严站立,无形间有一股凌然的铁血之气蔓延而开,在庄重的仪式上更显威势。
他们是身经百战的八旗老兵,是整个大清最精锐的军队!
因为他们的存在,汉军旗才有所顾忌,不敢拼命打压满人。
如今,他们要为大清,发出最后的怒吼!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响起,紧接着锣鼓齐鸣,大清皇帝的大驾缓缓驶出盛京北门。
密密麻麻的黄伞罗盖中,顺治小皇帝福临身穿满式龙袍,坐在銮驾中,神情低落,且有些怯场。
皇父摄政王洪承畴、叔父摄政王济尔哈朗、平西王吴三桂、靖南王左光先等清国文武百官,紧随御驾左右。
在一片唢呐声中,顺治小皇帝福临亲率大清文武百官进行了祭神仪式。
这是大清的传统惯例,每次出征必须要搞个拜神的仪式,至于拜谁,什么关圣帝君、如来佛祖、观音菩萨什么的,都要走一圈。
明清两朝流行拜关帝,国有大灾时,皇帝会遣派司礼监太监去祭拜正阳门外的关帝庙万历皇帝还亲自给关帝庙提字
历史上松锦大战洪承畴假死时,崇祯还派官员祭拜关帝庙,还给洪承畴修坛民国时张勋复辟大清时,也率辫子军拜了关帝庙。
然而顺治小皇帝在祭天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小状况。
用来祭天的那头牛,怎么也捅不死,大内侍卫又是踹、又是拿刀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