洮儿河边,山清水秀,清晨的太阳缓缓爬起。
明军阵亡将士的安葬仪式在此举行,随着低沉的号鼓声中,所有阵亡将士集体以军令下葬,埋在这这片依山傍水之地。
几日后,明军全体更换冬装,用那些蒙古人的皮毛等物做成的御寒衣服。
进入冬季,天气渐渐变冷,冰凉的铠甲容易让士兵受凉,眼下药品缺乏,大明的后勤起码要半个月才能到达。
十月初二,大军继续北进,彻底接管哲里木盟的土地。
哲里木盟往西数百里之外就是漠北的喀尔喀蒙古,若是打赢仗赶走了科尔沁诸部就班师,岂不是白白把土地送给漠北的蒙古人?
一路连走了五百多里,朱慈烺没有遇到一次抵抗,也未遇蒙骑骚扰,草原上的蒙古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大军所过部落皆是干干净净,还有一些残存的尸身与灰烬。
连赶了十天的路,好不容易遇到一伙数百人的蒙古骑兵,对付一看到龙旗,直接全体跑路了。
朱慈烺清楚,这应该是李少游的手笔了,他吃了蒙古人那么大的亏,这是要报仇找场子了。
从李少游率五千龙武军追击,一路势如破竹,骑墙战术从头扫到尾,靠着一些俘虏的蒙古带路党,将沿途哲里木盟几个部落的老巢清理了一遍,一路上还收编了一些蒙古骑兵当蒙奸。
李少游明白,这些蒙古骑兵太能跑了,如果没有专业的人去寻找,怕是难追上。
十月初八,李少游在伊敏河畔全歼满洲正红旗两千骑兵,斩杀了负责联络蒙古各部的清廷正红旗旗主、努尔哈赤的第三十子、介直郡王赖慕布,那位喜欢泡人妻的玉面小飞龙。
将赖慕布的脑袋割下,李少游下令继续追击,最后一条漏网之鱼,土谢图亲王巴达礼。
辽阔的呼伦贝尔大草原上,长满野花野草的草地上,铁蹄隆隆,发出有节奏的沉闷声响。
数千龙武军高举马刀,冲杀追击前方疯狂跑路的蒙古骑兵,草原上的一些小部落看他们冰冷的杀气弥漫开来,很多人色变,恐惧蔓延心头。
土谢图亲王巴达礼跑的很卖力,一路跑了八百多里,每次都是刚抢了一些部落,前脚撤走,大明骑兵的马蹄就到了,就跟约好了一样。
能跑到哲里木盟意外的阔伦么连这里,巴达礼已经付出了上千名蒙古勇士鲜活的生命,身下的战马都跑掉膘了。
巴达礼血管中流淌的黄金家族血液,他难以接受这种悲惨的结果,特别是明军骑兵中那些高喊着“乌拉”的蒙奸,太过分了!
“开弓!阻止他们!”
齐射的命令还未及喊出口去,巴达礼只觉得耳边又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爆响之声。
在蒙古骑兵搭箭拉弓松手的同时,无数铅弹飞了过来,跟在后面射箭掩护的蒙古骑兵甚至还未来得及将骑弓拉满,便纷纷中弹倒地,身下的战马只顾拼命的往前跑,丝毫不理会早已落地的主人。
浩瀚的草原上,李少游又追杀了三十余里,这才抬手作罢,率队回头收缴着巴达礼刚抢的一些牛羊。
草原某处,巴达礼黯然落泪,自己败了,竟然败的如此屈辱,收拢残兵之后,他的部下仅仅余下千余人,且人人带伤,那些明军甚至连正面交锋的机会都不给。
所有蒙骑的眼中都满含着愤怒与绝望,他们的女人孩子财产都在海子边,恐怕此时都已经成为了明军的战利品。
还有一路上劫掠的财产,尽数被明军抢了去,这日子还怎么过?
蒙古残兵们聚在一起发生了激烈争吵,当然,他们争吵的内容不是如何排兵布阵去抵抗,而是究竟往哪跑?
有人建议投奔乌拉特部,向他们借兵来抢回财产和女人。
“乌拉特是我们科尔沁部的一个分支,同宗同源,想来他们会帮助我们的!”
“说到同宗同源,还不如去漠北投靠车臣汗或是土谢图汗,乌拉特部已经被明军打怕了”
最终,所有人把目光聚在了巴达礼身上,不知这位台吉怎么想的。
巴达礼虽有凌云之志,不甘寂寞,但多少有点自知之明,大明皇帝亲征,追了这么远,绝不是来旅游的,这是真打算玩命了!
二人瞥了一眼自己手下这千把残兵,再自信也不会相信靠这些料能战胜上万大明骑兵,更何况他们已经被打的不自信了。
去投奔漠北喀尔喀蒙古的建议很快被巴达礼推翻,他最初也想投奔喀尔喀蒙古的车臣汗和土谢图汗,然而求救信发出去将近半个月,对方一点消息都没有。
自己都快跑到漠北车臣汗部落的门口了,他们也没个表示,显然是想看戏,不愿主动招惹大明。
更何况喀尔喀漠北三部一直谋求将没落的小部落吞并,他们就像是草原上的豺狼,若是自己赶上去,焉知不会被这些反复小人趁火打劫?只怕到时被吞的骨头渣子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