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第二日,京畿各处诡异的出现一些关于皇太子准备夺位的传言。
随着流言的浮动,京师似乎笼罩在诡异的气氛中,由于朱慈烺对文官毫不客气的诛戮,前车之鉴下各官相互观望,皆对此沉默应之。
然而当官的不说,下面的士人和百姓却对此津津乐道,犹如长舌妇一般到处传播,再度让京师的形势紧张了起来。
一些士人怨恨朱慈烺屠戮士绅,在各茶肆酒楼胡乱放言,锦衣卫抓了一批人,却仍有一大片人跳出来,如果不是近几年朱慈烺的声望被捧得极高,支持他的人占了大多数,恐怕不消数天京师百姓就会被这些舆论带动了。
朱慈烺对此也是头疼不已,听情报部说,京师的情况还算好的,要是在江南,闹事的士人将会更多更毒,随便都能出来一大片人口诛笔伐,江南的官员一般不敢招惹这些人,一旦招惹自己的仕途也就结束了。
“士人”朱慈烺默默念叨,心里盘算着日后怎么对付那些只会耍嘴皮的人。
半日后,朱慈烺在承运殿召见了一些文武亲信。
他询问李廷表道:“最近朝中可有异动?”
李廷表回道:“文臣们都很安静,一些武将出现了调动,密云总兵王廷臣自昨日前来为殿下庆生,至今未返回密云镇,还有玉田、蓟镇总兵也是如此。”
朱慈烺道:“注意留意这三镇的人马调动,最近宫中可有消息?”
李廷表回道:“近日来陛下很平静,偶尔在文华殿召见内阁首辅杨嗣昌,刚刚传来的最新情报,陛下明日要在奉先殿举行祭祖仪式。”
“奉先殿祭祖?”朱慈烺眉头一皱,一般都在正旦祭祖,现在好好的祭什么祖,莫非皇帝老子真想铤而走险了?
詹事府少詹事杨士聪开口道:“此时陛下在奉先殿祭祖,恐怕是和殿下处决勋贵一事有关,也可能是”
朱慈烺瞥了他一眼,道:“你想说是废太子吗?”
杨士聪连忙垂首不语,后殿内的氛围也陡然紧张了起来,如果皇帝要废太子,那该如何是好。
詹事府左庶子吴伟业忽然出列道:“臣建议太子殿下提前登基!”
吴伟业语出惊人,吓了众人一跳,连朱慈烺都认真打量了他一番,这个吴伟业平时一副闷骚样,怎么今天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呢,还这么毫不遮掩的说出来。
在后世,朱慈烺对吴伟业的大名早有耳闻,冲冠一怒为红颜那首圆圆曲就是这狗日的写的,误导了后世多少人以为吴三桂是为了一个女人才投清的。
殊不知在政治利益面前,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历史上总有那么一批人喜欢让女人背锅。
殿中的氛围有些压抑,东宫属官们互相观望,又有几人站出来支持朱慈烺提前上位。
朱慈烺暗暗惊讶,吴伟业、杨士聪等人都是满腹经纶之人,说是当代大儒也不为过,尤其是那吴伟业,二十多岁时参加会师得了第一名,紧接着廷试考了一甲第二名,当然就有人怀疑他舞弊,觉得不可能,姓吴的怎么这么牛逼。
主考官不得不将其会元原卷呈请御览,最后还是崇祯亲自阅卷为他辟谣,这也让吴伟业声名鹊起。
崇祯也对杨士聪寄予厚望,恩宠备至,将安排他当朱慈烺的老师,这两人应该心怀刻骨铭心的知遇之感啊,怎么一个劲的鼓动夺位呢?
朱慈烺没有说话,转头又看向孙应元和周遇吉二人,道:“你们怎么看?”
吴伟业见太子这么问,心里顿时有底了,看来这太子也想登基上位啊,若是成功,自己晋升有望了!
吴伟业和杨廷麟同为东宫侍讲,如今杨廷麟成了太子的心腹文臣,还混到了正三品,自己现在依旧是正五品,此间差距着实让人嫉妒。
然而令吴业伟意外的是,作为太子殿下最忠诚的孙应元居然反对夺位,还大骂自己。
孙应元瞪了吴伟业一眼,道:“殿下,吴伟业此乃诛心之言,恕臣斗胆直言,当今圣上虽在治国一道能力稍逊,但德行不亏,又非荒淫无道之君,殿下若是夺位,恐天下难服!”
说着,孙应元跪伏在地,似乎在等待着朱慈烺的怒吼。
周遇吉也是当即行大礼跪下,道:“臣也反对殿下夺位,法统不可乱,一旦殿下开了夺位先河,将对后世皇位继承产生巨大影响啊!”
众人很清楚,要说大明的夺位先河,应该是成祖皇帝开创的,但成祖皇帝当时不是太子,要是太子都等不及夺位了,大明后面的皇统继承将会变得多乱啊,历代皇帝都会百分百防着太子,把太子养废了,说不定一看苗头不对都能杀掉
朱慈烺站起身来,来到窗边,凭窗而望,目光深邃,看着外面渐渐昏暗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
原本他是准备夺位的,没想到手下的文官支持,武将却反对了,现在仔细想想,孙应元和周遇吉二人都是京营出身,又得封为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