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粹宫的书房中,朱慈烺正在翻看着勇卫营的卷宗,他特意安排了这个局整治朱纯臣,自己并没有去。
朱慈烺做事很谨慎,将自己与此事尽可能的撇开,尽量不让别人怀疑到自己,所以他将此事交由李廷表和徐盛二人负责,由李廷表派人配合。
徐盛站在朱慈烺的身边,兴高采烈的讲述着经过,然后嘿嘿笑道:“殿下真是高明,您设的这个局,成国公到最后被累的都快趴下了,真是解气。”
朱慈烺淡淡一笑道:“这次是对他的小小惩戒,敢跟本宫作对,他朱纯臣以后的日子是不会好过的。当这老东西看到拿十万两银子买到的只是一个手抄帐册,他的心不仅会痛,还永远也不会踏实的,这就叫刀立脖项,悬而不决,让他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去吧……”
朱纯臣在回到府中之后,一看送来的是一本手抄帐册,由于又气又累,担惊受怕,当时就昏了过去,随后大病一场,差点没到阎王那报到去。
朱慈烺在拿到十万两银票后,底气总算足了,给了李廷表一万两,作为活动经费。
又拿出了五千两银子,让孙应元划在勇卫营的账目上。他那皇帝老子肯定会从周皇后那得知他借钱的事情,难免会让人查一下这笔钱的去向。
朱慈烺万事都得小心,什么都要考虑一下。
搞定了朱纯臣的事情后,朱慈烺准备去勇卫营看看,让他总督勇卫营的旨意已经下达几日了,他最近一直在了解勇卫营,还没有去过。
朱慈烺的做事风格就是,无论什么事情,做之前先了解,做到知己知彼。
这次他依然是微服出巡,只带着十来个东宫亲卫,想到勇卫营来个突击检查,看看真实的情况。
不多时,朱慈烺一行人来到了驻扎在北海校场的勇卫营营地。
勇卫营的营地周围有着栅栏围起,隔着一段距离就有一座瞭望塔,算是构建了比较完整的防御工事。
朱慈烺扫了眼营地的大概情况,暗暗点头,在皇城内都搞的这么正规,这曹化淳的治军能力确实不错。
曹化淳受命将原先的腾骧四卫整训为新的勇卫营,由于曹化淳位高权重,不可能专门只掌管勇卫营。
为了实际控制这支军队,曹化淳选用自己派系的卢九德和刘元斌出任监军,从而奠定了勇卫营直属于内廷的属性。
勇卫营大营门口,站着四个站岗放哨的士兵,这四个剽悍精壮的士兵光着臂膀,粗大黝黑的手中握着钢刀站在门口,像雕塑一样站在那里丝毫不动。
“军营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去!”其中一个士兵扬起手中钢刀,指着朱慈烺一行人,脸色凶神恶煞道。
“大胆!”
突然,一声极为刺耳的尖锐叫声响起,伴随着一群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传来。
来人是一群士兵,簇拥着两个太监,刚刚的声音就是其中一个太监发出的。
“奴婢卢九德,奴婢刘元斌,拜见太子殿下千岁。”
二人见到朱慈烺连忙拜倒行礼,紧接着身后的一群士兵也是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兴!”朱慈烺轻抬了右手,让他们起身。
在皇城府中潇洒的卢九德和刘元斌分别得到消息,说太子殿下正向勇卫营大营走去,二人当场跳了起来,连忙赶来。
见到一个勇卫营的士兵居然拿刀指着太子殿下一行人,让卢九德和刘元斌二人的魂都险些吓飞了,远远的就开口叫道。
卢九德指着刚刚扬刀的士兵,尖声道:“你这丘八,竟敢对太子殿下不敬,是活得不耐烦了吗?来人啦,将他捆了就地处决。”
此时的那个守门的兵早已丢下了刀,吓得脸色发白,双腿打颤。
“算了。”朱慈烺制止了他,他走到营地门口,看了眼被吓得满头大汗的士兵,道:“他不知我身份,何罪之有?”
“殿下仁德,算你小子走运,还不快让开!”刘元斌也是瞪了一眼这名士兵,接着道:“殿下,奴婢这就去集合全营,让您检阅。”
朱慈烺摆了摆手,道:“不必,只是随便看看,直接进去吧。”
“殿下请!”卢九德和刘元斌二人连忙在两旁开道。
朱慈烺走在最前方,在走过营门的时候略微停顿,朝四名士兵微微点头:“做的不错!”
太子殿下居然还夸赞自己?这四个士兵皆是感觉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有些发愣,当他们清醒时,朱慈烺一行人已经进了勇卫营中。
一群人进入营中时,勇卫营的士兵们正在训练。
此时正是下午,日头正悬在头顶,虽然天气刚刚变暖,但大多数的士兵都没穿上衣,光着上半身在操练。
校场中的士兵约有五千人,都是皮粗肉厚的大块头。
在阳光的照射下,士兵们身上的肤色闪烁着古铜色的光泽,隐隐有些汗水滑落,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