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老爷!”“真的是大老爷!”
“哎呀!”
“大老爷来了!”“大老爷救命!”
“这小老头欺负我们!”
……
计缘四下扫了一圈,法眼大开的情况下,才勉强能见到房屋的屋顶墙壁等各处角落,那种墨污较深的地方,隐隐贴着一些淡淡的字迹,就连精怪的荧光都是墨色的。
“都出来。”
计缘淡淡的一句,声音虽然平静,但却盖过了所有嘈杂,屋内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随后,在土地公和计缘的眼中,屋子各处的角落乃至平平无奇的墙上,都慢慢飘飞出来一个个墨迹浓郁的字。
剑、吾、自、兵、铁、意、锋、锐……
有单字也有重复,总数足足过百,一个个字都清晰可辨别,一个个字都意韵灵犀生动非常。
有意思的是不少字都有些蜷曲弯折,且下方贴着半块或者一角源墨碎片,看起来就像是伸手中还抱着源墨一样。
计缘无奈苦笑,这可真是“人赃并获”了。
“竟然是字?字也能成了精怪?”
土地公心中震动,惊愕之言不由失声脱口而出。
所有字全都漂浮在半空中,在计缘周围围成一圈,有的横着有的竖着,还有的时不时会扭动一下,好似在抬头偷瞄计缘。
这种情况别说土地公了,就是计缘也从没想过会遇上。
土地公在惊异了一会之后,视线就从这些字身上移开,落到了计缘身上,忽然想起来似乎之前在河边也见过这人。
当时以为只是个凡人,所以并未过多理会,现在想来是高人当面看不穿了,而且哪怕是现在,土地公依然瞧不出来人有什么特殊的,依然好似一个凡人。
正看着,土地公视线一下子集中到了计缘的衣怀一侧,敏锐发现来者怀中有一物在探头探脑的看着周围,细细一瞧居然是只纸鸟。
像是发现了土地公的视线,纸鹤转头望了望土地公,随后又一下缩回了计缘怀中。
‘这究竟是何方高人?怎有如此多的精怪侍奉!’
很显然,土地公认为那只纸鸟也是精怪之一。
基于敬畏,土地公郑重抱杖拱手,重新作揖行礼。
“小神是墨源县里弄乡土地黄丘,不知这些字迹精怪乃高人门下,若有冒犯还望海涵!”
“嘿嘿嘿,这下知道怕了!”“大老爷快教训他!”
“大老爷为我们做主呀!”
“用仙剑斩他!”“不对,用三昧真火烧他!”
“不行,用定身法将他定在空中挂十年!”
“不够不够,一百年!”“对对,起码一百年!”
周围的字又热闹起来,这下计缘看清了,这声音居然源自字迹上的墨纹抖动,显然这些字迹成了精怪,天然就有一些特殊的能耐。
每一句惩罚的话落下,土地公心头就会颤一下,这些精怪明显很单纯,越是单纯就说明他们说的话越真。
“安静!”
计缘一句话,直接让所有声音闭嘴,随后朝着已经略显忐忑的土地公再次拱手。
“是计某管教不严,才出了这等事情,对了,请问本方土地,这些字出了偷了墨锭,可否还做出其他有危害的事?”
“没有没有!”
土地赶紧摆手。
“这些天有几个富户多次来土地庙中祭祀供奉,称墨坊连连遭窃,请了官差和高手围着库房依然无用,怕有鬼怪作祟,我拿了供奉便各处探查,这才遇上今天的事。”
计缘了然,刚想说话就听到外头有嘈杂声响,显然是魔坊主人和其他人来了,遂会意土地公之后,带着字迹先行离开。
等魔坊主人带着人到达屋内,只见到重新被土地公召出地面的墨锭胡乱散落在地上,墨架也有不少倒塌。
距离墨坊几里外的河流下游,计缘和土地公就坐在河边石块上,那些字迹已经全都飞回了《剑意帖,但字帖并未收起,而是摊开在计缘边上。
一堆或完整或残缺的墨锭堆在《剑意帖旁边,正是之前的赃物。
从土地公口中了解经过之后,计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看身边的剑意帖。
“你们倒是眼光毒辣,专挑上品源墨吃……”
这些字一个个“大老爷”叫得欢快,又是人赃并获的情况,计缘当然不能装傻了。
而自从刚才开始,剑意帖中的字就全都不吱声了,他们之前见着好墨想吃,现在才懂了这东西不能凭本事拿得到就可以随便吃,也明白闯祸惹大老爷不开心了。
“请问土地公,此处乃源墨产地,一块此等品质的墨锭,价值几何?”
计缘想的是产出地应该会便宜不少,不过这土地公显然也极为精明,一听计缘开口就知道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