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内,年仅十岁的刘协睡得香甜,忽然,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陛下!陛下!”
那人叫了几声,见殿内无人响应,“咣当”一声,直接推开了寝殿的门,直奔小皇帝的床榻。
进来的人虽然推门的动作十分粗鲁,但是走到小皇帝跟前时却小心翼翼,轻轻的拍了拍熟睡中的刘协,声音微小而急促:“陛下!陛下!快醒醒!”
其实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刘协就已经醒了,他现在完全是在装睡,在那人连叫了几声之后,刘协才装模作样的睁开眼,迷迷糊糊的问道:“怎么了?”
站在刘协面前的是一个老黄门,十几岁便进了宫,至今已有四十多年,前有大将军何进进攻诛杀十常侍,后有董丞相霸占朝堂,宫内的宦官们死的死、逃的逃,到如今,服侍在天子身边的年龄最大的,就是这老黄门了。
“陛下,刚刚金吾卫有人传信,说要陛下穿衣上朝。”
“嗯?上朝?”
小皇帝不由得疑惑道:“已经到了上朝的时辰了么?朕怎么感觉好像还没睡醒一样。”
老黄门仿佛有话要说,但是似乎内心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如实告诉了小皇帝:“陛下,此时并未到上朝的时辰,是骁骑都督到了洛阳,要求陛下和大臣们此时上朝。”
老黄门话说到最后,隐隐已经带上了哭音。
“噢,这样啊......”十岁的刘协脸上并没有太过明显的情绪波动,他伸开双手,说:“为朕更衣吧。”
老黄门双眼含着泪花,从一旁的衣架上取来皇帝的衣冠和袍服,为小皇帝穿上。
穿戴整齐,刘协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说:
“走吧。”
然后率先走出了寝殿,双手背在身后,小小的身体挺得笔直,殿外的夜风吹得刘辨衣袍呼呼作响,小皇帝向前的脚步不紧不慢,迈出去的步伐步步沉稳而坚定,老黄门紧紧跟在刘辨的身后,看着刘辨的影子在月光下越拖越长......
白虎门外,铁骑林立。
张绣看着陆文龙的背影,暗道:“传闻华都督账下有一猛士,身背双枪,莫不是此人?”
张绣转过头问向身边的王方:“王将军,这身背双枪的,是何人?”
王方不由得想起与白马义从交战的那日,那白马银枪、杀人如切菜的白袍小将,以及这个与之交战数十回合不分胜负的少年,王方语气之中充满了敬畏:“这人是华都督的亲卫,武艺高强,我西凉军中仅有温侯能稳胜之。”
王方这话张绣却是不信,只当是王方自己武艺不行,所以见了稍微有点武艺的便对其夸大吹捧,心中暗暗存下了与这陆文龙较量一番的心思。
就在张绣与王方谈话的时候,前方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众人扭头看去,只见数列身着飞鱼服的黑衣劲卒先从长街尽头出现,然后是骑着青雷马的华雄。
“这、这是?”
张绣年轻,看不出这些黑衣劲卒的厉害,但是这些锦衣卫光凭卖相就已经征服了这个年轻的小将军。
“吾西凉军中竟有此等精锐?”
王方没有回答张绣的话,他想到了昨日追击孙坚时的情景,想想那一个个人形兵器血滴子,再看看这一对对飞鱼服和绣春刀,王方内心惊骇到了极致。
这华都督,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一众锦衣卫簇拥着华雄行至白虎门前,陆文龙迎上前,招手一挥,两个骁骑军士卒抬着华雄的鬼头大刀到华雄马边。
华雄摆摆手,向后伸出手,杨林递上一把细长的绣春刀,华雄开口说道:
“朝堂上杀人,这刀更方便。”
白虎门开,众人入宫,行至承德殿前,华雄问道:“大臣们可都到了?”有宫内的黄门上前大话:“启禀将军,大臣们还未到。”
华雄勒住战马,翻山下马,说:“既如此,那吾在此等候便是。”
于是,骁骑军和锦衣卫分列两旁,几千人的兵阵从承德殿一支延伸到白虎门前,华雄坐于正中,静静等待着正在上朝路上的一众大臣。
过了一炷香时间,白虎门外稀稀落落的出现了几个大臣的身影,这些平日里高坐庙堂的公卿们看到这延绵数百步的兵阵顿时明白,今日这半夜的朝会,怕是有事要发生。
一些胆小的文吏一进白虎门便战战兢兢,从华雄身边经过的时候更是几乎要打折圈走,此时华雄身上的血迹还未擦去,浓郁的血腥味儿混合着膏药味儿刺激着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大臣。
又过了一会儿,赵宽压着太傅袁隗走过来了。
袁隗这一路上嘴就没停过,把董卓和华雄的祖上三辈都很“文雅”地温侯了一边,此处的文雅是指真的文雅,堂堂太傅骂人,又怎么会和街头的地痞流氓一样动不动就下三路?
什么祖上失德、坟头冒烟、不为人子种种种种,袁隗把他能想到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