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府,坐落于罗霄山下,毗邻赣江,扼湖南、江西两省咽喉要道。
此地府城虽不大,但因地处官道必经,故往来之客常年络绎不绝,如过江之鲫,数之不尽。
鱼龙混杂之地,必有江湖豪客隐匿其中,故南来北往之人到了这里,免不了谨小慎微,入城下马,生怕莫名其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偏偏这一日,一骑不但骑马入城,且马上骑士一路连连拍打马臀,一路所过,吓得行人纷纷躲闪,乱成一团!
这一幕自引起很多人不忿,有那脾气暴的江湖人就要发难,谁知马上之人陡然亮出一块令牌,声嘶力竭大喊:“青城派办事,各位朋友请行个方便!”
青城派
这三个字像是有魔力般,顿时吓止了不少人,有那本来想找事的立刻偃旗息鼓,还有的虽脸上冷笑连连,十分不屑,却也没什么动作。
眨眼间,这一人一骑就消失在街口,直奔城东而去。
过往江湖人士,这才议论纷纷。
“青城派,嘿,够嚣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青城派已经力压嵩山,剑指少林了呢!”
“谁叫人家青城派凶名正盛呢?福威镖局几百条人命尸骨未寒,这个时候,谁敢触他们的霉头?”
“唉若非那林家少爷杀了余观主的儿子,怎么会给福威镖局招来这泼天大祸?这纨绔子,当真是害人不浅,累得福威镖局偌大家业,一朝崩解。”
行人议论纷纷间,又有一骑入城,马上之人虽看起来风尘仆仆,但一双眼睛却神采奕奕,脸色也不见丝毫疲惫,其头戴方巾,一身灰色长衫,样貌俊朗。
若非他的马鞍上挂着一把长剑,且其骑术娴熟,任谁都会以为这是个文弱书生。
也有那眼力出众的,一眼看出这马上少年气息悠长,气血充盈,显然是身怀技艺之辈。
马上少年顾盼一周,目光锁定在城边一个卖馄饨的老汉身上,微微一笑,自腰间掏出一块碎银子抛了过去。
老汉刚手忙脚乱接过,就听少年温声问道:“老丈请了,敢问这吉安府福威镖局的分舵,位于何处?”
老汉闻言面色一变,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忍住,只是指了一个方向,道:“这条街一路走到头,再向东一直走,门口有两头石狮子的那家就是。”
“多谢。”少年抱拳,拨马便走。
他走的不紧不慢,但附近所有人的目光,却都落在了他身上。
有人疑惑道:“福威镖局各地的分舵早就被青城派鸠占鹊巢了,莫非这少年也是青城派的?”
“怎么可能?”有人嗤笑,“青城派的,最近哪个不是鼻孔朝天?你见过有这么客气的吗?”
“不是青城派的,那他要去福威镖局分舵做什么?”
众人疑惑间,突然一人惊叫一声:“我知道啦!是他!”
“谁?”
“福威镖局少镖头林平之!”
此人面色激动,倒吸一口气道:“各位朋友有所不知,昨日在下身在永泰县,林平之杀了驻守永泰分舵的所有青城派弟子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无人不知!”
“什么?”又有人惊呼道:“昨日?昨日什么时候?昨天夜里,福威镖局万成县分舵也遭人血洗,所有驻守的青城派弟子无一幸免!莫非此事,也是这林平之所为?”
“定是他没错了!”一个老妪嘿嘿笑道,“老身前日在建宁县省亲,也听说了福威镖局建宁分舵被人挑了,青城派弟子只有一个逃了出来,看来,这林家小少爷,是一路杀过来的!”
“这么说来,要是刚才那少年就是林平之,他此去岂不是”有人激动道。
顿时,城门处这片街区都炸开了锅,一大部分人哄闹着,都向城东方向赶了过去。
江湖中最不缺的就是热闹,但青城派的热闹,可不是随便就能看到的。
却说最先进城的青城派弟子一路纵马飞奔到了福威镖局吉安分舵,马还没停稳,他便已向大门狂奔而去。
“皮师兄,大事不好!大事不好!”此人嘶喊着,撞门而入。
刚跑到院子中间,便见两道人影如鬼魅般自两边窜出,两道寒光乍现!
这人骇得亡魂大冒,急忙举手大喊:“别动手!是我!”
两把剑一左一右,都堪堪停在这人的咽喉处三寸。
左边红脸那人看清此人,惊讶道:“贾人达?你不是在建宁那边值守吗?怎么跑到吉安府来了!”
贾人达哭丧着脸:“皮师兄,建宁值守的师兄弟们,都被人给杀啦!”
“什么?”皮师兄脸色大变,“谁这么大胆?”
“是林平之!”贾人达眼中露出一丝恐惧,“就是林家的少爷,他、他太厉害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就连方师兄,连他一剑都接不住!”
“方人智?”另一人忍不住诧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