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锦衣卫里,有一个叫沈炼的,还有个叫裴纶和卢剑星的,把他们叫过来。”
不一会儿,沈炼、卢剑星和裴纶满怀忐忑上前,跪拜在地。
魏忠贤回头,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三人片刻,缓缓道:“赵靖忠、田尔耕、许显纯等逆贼图谋不轨,想要杀我,还要杀信王!”
三人顿时心中一松,悄悄对视一眼。
然而魏忠贤下一句话,却立刻让三人面色大变!
“你们的都督陆文昭,为保护我和信王,孤身杀贼,已经战死了。”
三人悚然抬头,满脸不可置信。
魏忠贤继续幽幽道:“他说,锦衣卫中,你三人可堪大用。那就让我瞧瞧你们的本事。”
魏忠贤说了几个名字,淡淡道:“这些人,今晚就抓了,东厂明早会向你们要人,去办吧。”
“是,厂公!”
三人告退,魏忠贤回头,他的目光重新落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上。
没人知道,一位大明的亲王,就在这把火中即将被烧成灰烬。
沈炼三人心事重重回到锦衣卫当中,却发现丁修已经带着丁门中人悄然离去了。
卢剑星不满道:“这人也太没规矩了吧?”
沈炼摆摆手:“算了,他们……本就不是锦衣卫。”
裴纶沉声道:“这件事绝对另有蹊跷,我不信都督就这么死了!”
卢剑星看了他一眼,叹道:“把这事儿烂到肚子里吧!厂公亲口所说,就算不是真的,也是真的。”
沈炼目光幽深,怔怔地回头看向火光,他也不信魏忠贤的话,丁白缨那个女人对陆文昭的情谊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可刚才,这个女人脸上却丝毫没有半分悲切,跟着信王就离开了。
回想之前种种,他隐隐觉得自始至终,整件事就是一个阴谋。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他突然感觉有些厌倦了这一切。
何邪跟丁白缨在东厂番子的护送下,和武骧左卫禁军汇合,由他们护送何邪回信王府。
到了府上,禁军率先拿下了府中所有奴婢和管家,就连信王妃,也被软禁。
丁修带着丁门的人来了,何邪没有见他,而是让丁白缨出面,让他带人还是回锦衣卫去。
待禁军们将哭哭啼啼的奴婢们全部集中关押起来后,何邪在丁白缨的陪伴下,来到了中殿之中。
这里,是他第一次见信王的地方。
“师——殿下,”丁白缨缓缓开口,“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人?”
何邪透过窗格,看着不远处一队禁军压着几个太监走过,沉默良久。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他现在深深体会到了,这句话中包含着怎样的无奈和冷酷。
其实他早就想到的,只是一直在心里回避这个问题。
想要真正成为信王,又岂是只换一张脸,就能高枕无忧的?
“你亲自去审吧,带两个外人。”何邪缓缓开口,“凡是之前和信王有过密切接触的,尤其是近身侍奉过的,都不要留了。结束后,处理得干净些。”
之所以要带两个外人,是因为这两个外人,也不能刘。
“那王妃……”
何邪看着黑魆魆的夜空,沉默不语。
丁白缨也沉默片刻,道:“那我先出去了。”
关门的时候,她看到师兄的背影,显得格外萧索和孤独。
当晚,信王妃周氏及田氏和袁氏两位侍妾,遭遇刺客被刺身亡。另有几位忠心护主的侍女和太监,也当场惨死。
刺客长发飘飘,善使一把长刀。
也是这一晚,魏忠贤一直看着福满斋的火彻底熄灭,确认里面只剩下一堆烧得谁也认不出的残骸后,才疲惫离去。
京城中四处喊杀声,有几个大学士府遭锦衣卫夜袭,主人被连夜抓走。
这是流血的一夜,是黑暗的一夜。
翌日,朝堂震荡,举世皆惊!
魏忠贤一早就在乾清宫中向皇帝禀告了事情始末,云东厂中有人串通朝臣及信王侍卫,欲谋害信王和他。皇帝震怒,下令厂卫和三司严查!
魏忠贤派了自己的侄子魏良卿暂代锦衣卫指挥使一职,集结厂卫,彻查此事,一时间,京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信王称病,王府闭门谢客,武骧左卫又加派了人手,戒严王府周边。除了魏忠贤第三日亲自面见信王,再无任何人进出。
此事一直到七日后,才随着皇帝病危而暂时落下帷幕。
天启七年七月二十三,皇帝召见信王、阁部、科道诸臣于乾清宫,此时的皇帝身体肥肿如牛,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他拉着信王的手说:“吾弟当为尧舜,大明,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