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瘟神熏死。”
繁忙的公务让顾炎武没有所少时间去认真的思考,他看的很清楚,他同龄的这些人,每日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重建这座被蝗虫啃食一空的大地。
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救活这里的百姓,他已经认为,自己在这里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意义的,都是悲天悯人的。
从他写给江南师长好友的信来看,他的心态很好,在山西虽然极为操劳,日子过的极为穷蹙,可是,看到这里的百姓在他的带领下逐渐从迷茫中走出来,逐渐开始向蝗灾发起反击,这让他的情绪变得极为饱满,虽然已经面目黧黑,虽然身上已经有了跳蚤跟爬虫,虽然一月间难得洗澡一次,他却认为这都是值得的。
“余最喜之事,莫过于与太冲相会于闻喜,一壶浊酒,两样野蔬,便可尽兴哀黎民生计之多艰恨庸官尸位其上一月蝗少,二月蝗稀,三月不闻蝗虫整饬之音虽为秋日,亦见青草勃发”
听徐五想念了一段顾炎武给江南复社人的话,云昭就点点头道:“一定要小心保护他们的这种为国为民的骄傲感。
这世间不缺少一心一意为国的人,只是因为长久的付出而得不到半点回报这才心灰意冷。
跟顾炎武,黄宗羲这样的人说再多的话,讲再多的道理,都不如让他们亲自参与社会改造的过程。
这些人都是讲道理的祖宗,我们要是想从口舌上战胜他们几乎不可能,他们看了太多的书,听了太多的课,积蓄了太多的骄傲,能让他们低头的,只有事实!”
徐五想笑道:“江南才子擅长空谈,不喜料理俗务,如果让他们亲自参与地方治理,亲眼看到成绩,他们又会成为我们最坚定的支持者,让彭国书他们委屈一阵子,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
云昭笑道:“既然已经摸索出路子来了,那就继续,有了顾炎武,黄宗羲,我就不信钓不来江南的那些眼高于顶的才子。”
云昭高兴了一阵子,低头又看见一份标了红色的文书,打开看了一眼道:“都是老兄弟了,真的要下杀手吗?”
徐五想道:“贪渎八千两银子按理说不应该杀他,可是,此人毫无悔改之心,在查证此事的过程中,他还下了死手,差点一把火把我们派去查账的帐房组给烧死。
这就罪不可恕了。”
“豹叔知道此事吗?”
“已经知道了,就是豹叔自己亲自标的红色。”
云昭叹息一声,提起笔加了标注,这一笔下去,又有一位为云氏服务了二十多年的老贼会身首两处。
徐五想拿走了文书,云昭也就离开了书房,径直去了钱多多的院子。
此时的钱多多老猫一般蜷缩在一张锦榻上,见云昭进来了,就害羞的道:“我有身孕了。”
云昭俯下身,瞅瞅矮几上放着的半颗桃子,就温柔地将耳朵贴在钱多多的肚子上听了片刻道:“没有怀孕,你只是不小心吞了一颗桃核。”
钱多多没好气的推开云昭的脑袋道:“你才吞桃核呢。”
云昭顺手拿起钱多多吃剩下的半只桃子咬了一口道:“下午我们去陪陪豹叔。”
钱多多重重的在肚皮上挠两下道:“怎么就没怀孕呢?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把力气都用在冯英那里了?”
云昭不屑的道:“对付你们两个小菜一碟。”
钱多多探手勾住云昭的脖子道:“那就再试试?”
对于钱多多的这种要求,云昭欣然从命。
于是,时间就过了很久,原本定好下午去安慰可怜的豹叔的,就只好顺延到了晚上。
云昭夫妻三人去见云豹的时候,发现他的院子里坐了很多人,云福,云虎,云豹,云蛟,云霄都在,五个人正在喝闷酒,没有一个人出声。
云昭进去的时候,云虎很自然的给云昭让了一个位置,于是,围着桌子坐着的就成了六个人,至于,钱多多跟冯英就在一边忙着重新布置酒菜。
“八千两银子就要了一条好汉的性命,想当初,我们与秦岭贼寇争夺峪口的时候,胡巴子是出了死力的”
云豹郁闷的将酒杯顿在桌子上。
“银子是白的,眼珠子是红的,白色的银子到了红色的眼珠子里就拔不出来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云虎看了云昭一眼也把酒杯放在桌子上。
云昭喝了一杯酒道:“要我赦免他吗?”
云福喷出一口浓烟道“坏我云氏千秋大业,留他不得。”
云霄也跟着吐了一口烟道:“我云氏已经不是贼寇了,我们没了大秤分金,大碗吃肉的机会。
定下的规矩就要遵守,胡巴子今天敢为了八千两杀帐房,明天说不定就敢为了更多的银子要我们这些人的命。
今日的胡巴子已经不是往日那个随着我们征战的好汉了,杀了也好,为后来者戒。”
云昭左右瞅瞅自己的几位叔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