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可以缴获一批这种大炮,即便是战损严重些,也是大功一件。”
岳托笑道:“确实如此,大炮笨重,不易移动,某家以为,确实可以试探一次。
传令骑兵副都统济济格,打探清楚敌人的火炮所在地,弄清楚地势之后,即刻进攻,速度要快,莫要让那些敌人将红夷大炮给毁了。”
传令兵匆匆离开,岳托瞅着范文程道:“我已经给老哈河的固山额真去了消息,要他莫要虐待你的家眷。
你的忠诚本帅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待此战结束之后,本帅亲自向陛下言说,张家口之败,是你的能力问题,并非忠诚之心有什么变化,范文程,好好给陛下出力,我大清不会亏待任何一位效忠我们的奴才。“
范文程涕泪俱下
大炮能打到城寨的围墙上,这说明,敌人的大炮就在距离城寨西北角不足三里的地方。
而城寨西北角三里之地却是一座不算高的马鞍状的山峰,站在最高处正好俯瞰整个建奴大营。
在扎营之初,岳托曾派出五百斥候驻扎在此地,前几日卢象升骚扰程度不断加强,这里的斥候损失惨重,不等岳托向这里补充兵员,在白日里,居然被一伙身穿黑衣的家伙给攻陷了。
岳托还准备在傍晚之前夺回这座山峰,没想到,敌人居然把火炮给搬上去了。
偷袭马鞍山的人就是李定国,他于昨夜趁夜翻过大山悄悄地来到马鞍山,在黎明时分突袭了建奴在马鞍山上的据点,然后利用驮马,从山下运来连门大炮,不等建奴反应过来,就用火炮轰击了建奴大营。
火炮从开始轰击,就没有停止过,直到炮管已经快要变红了,这才不得不停下来。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敌人判断错误,以为马鞍山上的大炮数量众多。
蓝田县的轻型火炮可以连续发射二十枚实心弹丸,超过这个数目,炮膛就会发红。
即便这样,每轰击三炮,就需要用大型猪鬃刷子加水清理炮膛,两门轻型火炮连续轰击,会让建奴以为这里至少有五门以上的红夷大炮。
岳托,杜度选择的扎营地点无可挑剔,一面靠着张家口城,一边靠着洋河,一面紧邻马鞍山,只有正北面,才是一望无际的荒原。
这种情形下,想要把建奴引出来,可能性不大,唯有依靠火炮这个诱饵来达成目标。
果然,在火炮停止轰击开始浇水散热的时候,一队满清步卒从破烂的营寨西北角出来之后,一刻不停的向马鞍山发起攻击。
李定国瞅着蜂拥而至的建奴步卒,砸吧一下嘴巴对张国凤道:“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
张国凤笑道:“还是小心些,把建奴打疼之后,就继续后撤,我带着火炮在对面的山头上等你。”
李定国端着一枝火铳一言不发的进入了阵地,张国凤就下令炮兵们将五百斤重的炮管从炮架上卸下来,放在两只连在一起的骆驼背上,沿着山顶的小路,小心的向后方的高地撤退。
趴在半人高的壕沟里,李定国小心的瞄准了一个彪悍的建奴,扣动扳机之后,火铳发出一声闷响,对面的建奴却没有什么反应,继续举着盾牌攀援而上。
一个队正恨恨的瞪了李定国一眼,看的李定国有些羞涩,他这才想起来火铳密集群发才是正确的作战方式。
眼看着建奴已经到了一百五十步开外,李定国丢弃了火铳,举起自己的大弓,一箭就把刚才想要杀的那个建奴射了一个透心凉。
随着这一箭的射出,炒豆一般的枪声就在山腰上响起,更不时的有手雷爆炸的轰响夹杂其中。
才进入射程的建奴在密集的枪子下纷纷倒地,即便是举着牛皮盾也挡不住蓝田县特产的子药侵袭,这种铁蛋包铅的子药打在坚韧的牛皮盾上如同穿透一张白纸一般简单。
只是,准性依旧是一个问题。
两百多人同时向一个不算开阔的路口发射,这是真正的枪林弹雨。
建奴步卒倒在路口,长弓丢在一边,直到此刻,他们还没有射出一箭。
仰射需要抵进三十步!
“嗡嗡嗡”三声凄厉的呼啸声从李定国的头顶掠过,他看的很清楚,从他头上飞过去的是三枝粗大的弩枪。
紧接着“嗡嗡嗡声不绝于耳,李定国背靠在战壕上,瞅着从战壕上方飞过去的弩箭,他再一次向身边的队正表达了自己对战壕这东西的赞美之情。
没人能说自己面对弩枪这种东西可以做到面不改色,这种可以攒射八百步的大型武器,如果挡在它前进的路上,是十死无生的事。
弩枪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才消失,李定国就看见那个队正并没有招呼兄弟们起身重新射击。
而是探出去一根奇怪的杆子,左右晃晃之后,才站起身将哨子吹得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