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裂谷之行颇有所悟?”
“我不是为悟而去的。只可惜我做的一切终成徒劳,不说也罢。”
这是外宫废墟外,秦弈说完这句,便没再搭理明河,慢慢走进了废墟。
大火已经被组织扑灭,广场到处是焦尸,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有士兵在默默清理场地。
天上依然飘雪,很快就将广场覆盖得遍地皑皑。
秦弈来回逡巡了很久,终于站定脚步,在他站立之处,雪中隐约露出了一柄烧黑的枪。
他弯腰轻抚,焦黑抹去,露出了里面的银光。
增寿丹药已经取得,但已经用不上了——就算他提前回来,那对于李青麟也没有意义,在生命的最后时光,李青麟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秦弈知道自己很佩服他,相比于明河,李青麟才是活出了应有的模样。
他对于仙道长生与人间功业之间的看法,本就是稍微偏向于后者一些的,虽然他自己是个两边不靠的咸鱼,但不妨碍更欣赏后者。
所以西南得朋,乃与类行。
王后抱着孩子走了过来,看着秦弈面前的枪,颤声询问:“国师……是、是不是这个……”
秦弈不忍拨开那握枪尸身上的雪。良久才蹲下身来,扶着孩子的肩膀:“这是你父王的枪。记住,他是南离史上最伟大的王。”
马蹄声由远至近,在快到废墟之时齐齐勒马,再无声息。
秦弈站起身来,转头看去,那是血染征袍的李青君。
两人默默对视了好久,李青君骤然跳下马,飞奔过来用力抱住秦弈。
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以至于秦弈锻体圆满的身躯都觉得有些疼痛,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感受着她颤抖的身躯。
秦弈知道她很想哭,却没有哭出声来。
两个多月过去,这天真的少女也早已经不一样了,她现在是南离的擎天之柱,再也不能轻易在外表露出半点软弱。
李青君用力抱了他好久好久,才仿佛精疲力尽似的软了下去,靠在他怀里低声道:“我最多用一两天时间,稳定王城局势,安葬王兄,扶持侄女登基。同时筹措战备,直接反攻西荒。你……你去不去?”
“去。”秦弈简单明了地回答。
他并非明河一样的看客。
他是李青君的恋人,是李青麟的朋友,是南离的国师。
无论是为了哪一点,他也很乐意替南离把西荒从卧榻之侧抹去。
这是最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