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想要在贾府谋个差事却苦无门路,只得和贾琮开口。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如今老母亲患病在床离不开人。再则贾府的差事都是美差,既有许多油水可捞又不用辛苦,每日点个卯就是了,那些个苦活累活自有下人们去做。
贾琮见贾芸央求自己的时候满脸红得发紫,知道他这也是逼不得已,但凡有一点儿办法,谁愿意这样低三下四地求人呢。何况还是贾芸这般心高气傲的美男子。
可是这盖园子的事情虽说还未十分落实,但不用想也知道是西院儿的事儿。老太太年纪一大把,未必就肯操这份心。即便老太太肯操心,她都七十多了,还能做什么?
贾政更是个没用的,一天到晚就知道捧着本书装酸,一点儿真才实干也没有。贾宝玉就更不用提了。唯一能办这事儿的恐怕就是贾琏两口子了。就贾琮同他们势如水火,他要是真去张了口,恐怕贾芸这一辈子也别想着能在贾府揽着什么差事。
想到这里,贾琮也是满脸尴尬,叹了口气说道:“好侄儿,我和西院儿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儿你还不清楚么?这工程估计是要落到贾琏和王熙凤他两口子手里。他们恨不得我死了呢,我要是当真去帮你说了哪怕一句话,你这差事可真就不用想了。真不是我不帮你,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贾芸听说也细想了半晌,哑然失笑道:“我这是太心切了,就忘了这个岔子,惹得叔叔心里倒不自在了,是我该死!”
贾琮听了便笑道:“这有个什么,要是我真有那本事还用得着你张嘴?早就给你安排好了。如今你只能自己想法子了,我是一句不敢参言的。”
贾芸闻言忙便点头不迭,又和贾琮说了许多致歉的话,这才讪讪走了。
送他出了院子回来,贾琮闷闷不乐,复又歪在床出神。锦雀见他满脸愁容,便在一边儿安慰道:“少爷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呢,他们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与咱们有什么相干?各自关门过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贾琮听了便愁道:“傻丫头,要是能这样我还愁什么呢,一笔难写两个贾字,他们好了我才能好;若是他们当真闯出什么大祸,我想跑也跑不了呢。”
这里正说着呢,就听外头有个软糯好听的声音隔着门问道:“琮少爷在家么?”
二人一听到这声音都是一愣:这人是谁,说话声这么好听,以前怎么从来就没听过的?
锦雀忙就起身去外头一看,只见门外站着个十来岁的女孩儿,生得十分标志,满府里能及得她的也是寥寥无几。
锦雀呆瞅了一会儿,那女孩儿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躬身行礼,怯生生道:“姐姐,我是梨香院的香菱。我们家小姐叫我来问问琮少爷今日可忙不忙,若是不忙还请少爷去吃个饭呢……”
香菱?
锦雀一听这名字一时倒疑惑起来,想了半天才猛然想起别人说过,薛宝钗的哥哥,薛蟠这次京来之前因为买个丫头和人争执,结果闹出了人命,难道就是眼前这个女孩儿么?
想到这里,锦雀越发好奇,又仔细打量了这个香菱几眼,越看越觉得这女孩儿气质脱俗,容颜秀丽。
若说是为了她闹出人命可也真不稀奇,这么好的女孩儿世所罕见。
那香菱见锦雀一直看她不停,登时更是害羞,不由得低垂下头,羞得脖子都泛红了。阳光此刻正好,女孩儿的腮和脖子被光一照,竟然宛如玉质一般细腻白皙,却又微微透出红光来。
锦雀多看了她几眼,不由得便有些个自惭形愧,忍不住便想到:都是一样的人生人养的,都是一样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人家怎么就生得这么好?
她这里正发痴呢,猛然就听身后有人笑道:“是香菱姑娘啊,你回去和宝姐姐说一声儿,就说我换个衣服,立刻就到的,多谢姐姐辛苦了。”
香菱正被锦雀看得浑身不自在,猛然听了这一句急忙低声回了个“是”,转身就跑了。
锦雀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扭头一看却是贾琮正笑嘻嘻望着自己。她猛然想起自己看一个女孩子发痴,不由得脸一红,口中抱怨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吓人一跳。”
贾琮听了便笑道:“我再不出来你还要把人家吃了呢,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给吓得,见了你就跟见了狼一样的。”
锦雀闻言更加不好意思,红着脸说道:“谁愿意呢,那个香菱生得太好看了些,我一看就看住了,竟然由不得自己呢。”
贾琮也点头称赞香菱生得的确是极美,不然就能有两个男人,况且还是两个爱男风的男人能爱了她,为了她还闹出人命来?
赞叹良久,贾琮又开口叹息道:“可惜这女孩儿生得太好,其它未免就有些个不足,天生的命不好,连亲生父母都找不到了。”
锦雀听了也是叹息了半天,这才回身又帮着贾琮找出了出门的衣裳,一边儿帮着换一边就问道:“宝姑娘好端端地怎么就想起来要请你吃饭,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