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缕见晴雯这丫头把自己也怪上了,却也无可奈何,暗自摇头叹息:宝玉活生生就是把她惯坏了,就由着她的性子胡来。这丫头若是还不知道悔改,日后不知更要吃多大的亏呢。
她本想再劝晴雯几句,但转念想到这事儿横竖与自己无干,再说晴雯也未必肯听,或许还要恨上她也未可知,自己又何必多事?
想到这些,翠缕只装作若无其事,回头强挤出一丝笑意,招呼贾琮道:“琮少爷,咱们这就走吧?”
贾琮急忙点点头,随着翠缕去了。晴雯这里更是气得俏脸儿发绿,独自狠狠骂了一阵,这才转身找地方洗脸梳头去了。
翠缕带着贾琮三拐两拐,不多时就来到了贾母的住处。
气派,好气派,真的好气派!
贾琮第一眼见到贾母居住的院落,第一感觉就是气派,不愧是“天下第一贾”贾氏家族的老祖宗的住处:
只见眼前院落极宽敞,溜光锃亮的青砖铺地,打扫得异常洁净,纤尘不染,一眼看过去叫人不由心胸开阔。
当院儿正中却摆了一溜儿极大的大缸,个个都能容得下几个人洗澡。缸里种的是却是荷花,碧绿荷叶下是五颜六色的金鱼嬉戏。
院落中四处回廊小亭错落,雅致气派非常。回廊下挂着不少鸟笼,因为是正晌午,鸟儿都睏奄奄的,悄悄躲在笼子里头在打瞌睡。
迎面数百步远是一溜数间高大气派异常的正屋,屋前廊下静悄悄站着两个衣着鲜明的丫鬟。
贾琮和翠缕刚一进院儿,两个丫鬟就瞧见了,二人急忙一路小跑过来,含笑问翠缕道:“姑娘回来了?”
翠缕这里刚点头,两个丫鬟便瞥了贾琮一眼,微微皱眉,满脸都是嫌弃,问道:“姑娘,这人是谁?他怎么跟着姑娘你到这里来了?”
听她二人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在埋怨翠缕:怎么什么人都敢往这院子里带,这是什么人能来的?
翠缕听出二人话里的意思,忙小声儿回答:“翡翠、玛瑙两位姐姐,他是咱们府里的贾琮少爷啊,两位姐姐难道不认识他不成?”
翡翠、玛瑙两个丫鬟一听说来的是贾琮,满脸更是不屑,当即便扭头呵斥贾琮:“你就是那个贾琮?你可把宝二爷给害惨了,现在还吓得直说胡话呢,老太太恨不得打死你才解气,你倒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过来?”
贾琮见翡翠和玛瑙嫌弃他如同嫌弃一条哈巴狗相似,心里忍不住有气。但这里是贾母的院子,他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里撒野。他总不能再像暴揍晴雯一样,把她们两个再揍一顿吧。
况且,这两个丫鬟虽说也算是美女,可是要比起晴雯来就差远了。晴雯那个等级的美女势力起来叫人又气又爱;她们这样的势力货,只能叫人生厌。
当下,贾琮也只得强压怒气,翻着白眼冷声道:“原本我也不敢来的,可大老爷说老太太叫我即刻就来见她老人家,我这才壮起胆子来了。两位若是不许我进去,那我现在就走。”
说罢,贾琮转身就要走。翡翠听说是贾母命他来的,忙和玛瑙递了个眼色,二人一闪身拦住贾琮,问道:“当真?当真是老太太叫你来的?你不撒谎?”
贾琮当即梗着脖子叫道:“你们俩爱信不信,既然你们拦着不让我进屋去,那我就走好了。若是大老爷问起来,我就说是两位姐姐不许我进去……”
说着,贾琮抽身又要走。翡翠一见他这样登时就急了,忙一把拖住他,扭头对玛瑙说道,:“姐姐,你去屋里问问,这小子说的可是真话?”
一边又扭头瞪着眼睛呵斥贾琮:“你先别乱跑,我们先问了主子再说,要是你敢扯谎,仔细回头就揭了你的皮!”
贾琮待要走,可衣服却被翡翠扯住了一时也走不脱,气得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放手,叫人看见了什么意思?”
翡翠见他急头白脸的模样,忍不住好气又好笑,更是用力扯住他衣服,向地上“啐”了一口,又抬脚踢他一下,笑骂道:“我呸,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才多大点儿年纪,也算男人么,最多就是只小麻雀儿罢咧,和我装什么大……”
翠缕在一边见她们几个又闹起来,想要解劝两句,但转念一想这是人家府里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何苦又多嘴多舌,没得惹人厌。想到这里,翠缕悄悄瞥了贾琮一眼,和他使了个眼色,意思叫他机灵些儿,此时不比彼时,不要吃了亏。
贾琮明白了翠缕的意思,心里不由感激,忙用力点了点头,刚想要开口说句话,可翠缕一转身已经走了。
另一边玛瑙也已经转身往屋子里去了,贾琮只好站在原地里不吭气,气鼓鼓盯着翡翠不语。
翡翠此时才有功夫仔细看了贾琮几眼:只见眼前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衣衫破旧,不少地方都破了,露出的小身板儿瘦骨嶙峋,肌肤上满是骇人的伤疤。再看他一张小脸儿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一时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