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那一双铁拳也同样很硬,原是英国的中士。
三人就这么坐在位置上,等着莰蒂丝的到来,互相聊着,再偶尔眺望远处的河流,简直不要太放松。
可突然一阵吵闹声打断了他们的思绪,就看到露天餐厅不远处,两个穿着得体的阿三正对着地上的一个瘦弱身体拳打脚踢,那人穿着蓝色的衣服,像是个司机。
而且看肤色,也同样是印度人。
旁边的工作人员忙冲出来忙拉开对方,但那两个施暴者拿着口水吐对方,用干净的皮鞋在对方的脑袋上拧了拧,然后大声说,这是他的司机,这是低种姓的人,他只是在教训下人而已。
这种猖狂的话,并没有得到周围人的反驳,反而兴致勃勃的看着,指指点点,也有人对着自己的女伴解释着,还有人压低不住声音发出笑声,却唯独唐刀看到,那躺在地上的印度人慢慢的捏起拳头,然后又松开,又捏起最后又松开。
“快滚开!”施暴者洋洋得意的喊道。
躺在地上的人低着头,狼狈的努力站起来,那面孔很稚嫩,不敢看周围人的眼睛,就这么走向大门。
“嘿。”
一直冷眼旁观的唐刀忽然开口,喊了句,对方茫然且无措的看过来,看到对方那身上穿着的衣服时,很是慌张,这又是个贵人。
“过来坐。”唐刀拍了拍边上的椅子。
对方迟疑了下,又看了看远处主人正在跟自己的朋友吹嘘,缩了缩头,爱德华走过去,就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将他提领过来,吓得他手脚慌乱,以为又是某些有特殊癖好的“大人”。
“你很不甘心?”唐刀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只是见对方最起码没有对生活麻木,学会了捏拳,也得学会施展出去,但最起码,他这个心没有死,像极了当初为了钱狼狈不堪的自己。
科克瓦多山顶的救世基督在俯瞰着红尘、俯瞰着众生,在他的眼前,可能所有的悲欢离合都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是我们毕竟身处红尘!
也许,自己这也算是“圣母心”泛了吧。
当你站在山顶,我如基督一样俯瞰众生,皆在劫中。
面对唐刀的询问,对方只是漠然不语。
爱德华和小天使在边上看着都着急,可没多少人,敢面对老板的话而无动于衷的。
“你叫什么名字?”
这下对方有了反应,“古布塔。”
名字,就是首陀罗所用。
唐刀含糊的应了声,“我听说过一个故事,老虎的种族每隔一百年都会出现一只白虎,他会脱离种族的束缚,去寻找,它想要的草原。”他说着,朝着小天使要了张名片,递给对方,“有需要可以打我电话。”
古布塔拿到名片的手都在发抖,抬起头,那眼神中满是猩红,他轻声道了句谢谢,然后落荒而逃,看着他那惊恐的样子,多像是一只被困在囚笼里的鸡,只能看着人将自己同伴从笼子里拉出来,然后开膛破肚,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肠子撕下来,丢在地上,被野狗给吃了。
唐刀抬起杯子,朝着小天使跟爱德华笑着说,“来,致敬,这个满是不公平的世界!”
古布塔跑到车库,在下面的一间杂货间中,熟练的坐下来,能跟着主任来瑞士出差,他很满足,他也算是见过外面的世界,在村子里,他是“人上人”,但每次出远门,他都只能住杂货间,酒店这种地方,根本不是他这种低等人可以去的。
抱着膝盖,跟老鼠为伍,古布塔看着膝盖上放着的名片,因为他的手很脏,他能感觉到这名片一定价值不菲。
就算他自己,也觉得自卑。
可从那个亚裔身上,他看到了尊重,不,不是阶层间的尊重,而是把自己看成了一个人,那种对待,在根本感受不到。
古布塔突然哭了,眼泪控制不住,他痛恨自己的父亲把自己生在了首陀罗,他痛恨对方抛下自己,很早就去世了,他更痛恨,那个索求无度的家庭,自己活得连狗都不如。
杂货间
只配弱者的痛哭流涕。
而每晚上万美金的套房中。
则是强者的发泄舞台。
“古布塔,好想活得像个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