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解下了背上的棍棒,走向了那群山匪。”
“那一天,我杀了一十二个人,没让他们一个人跑掉。”
“也是那一天,我许下了一个愿,我不做佛了,我要渡人,渡人一世苦恶。”
“我的悟性是最差的,所以我便不再悟了,对万般世事不闻不问我做不到,那我就去做事,去做我觉得是对的事。”
“去辨那善恶对错,去分那阴阳黑白。管他是佛是魔,我,要一个天地无暇,世无苦恶。凭我手中的棍棒,凭我一身僧衣。”
说道这里,圆解低下了头来。
金刚前,他老迈的脸上神情疲惫,双目失神。
“可惜,我还是着相了,就像是年少时叫一叶障目那般。我在人世待了近十年,杀了无数恶人,将渡恶苦我大悲经,杀成了苦我杀生经。我的武功一日千里,但恶人却始终杀之不尽。我不明白,不明白为何世人如此疾苦,佛却什么都不做,既然什么都不做,那又算什么佛?”
“所以我一直杀着,杀至了半疯半癫,终于有一日,圆远师兄找到了我”
“我问了他佛法人僧四个字,他回答我说,佛为法,人为僧。是啊,那时我才明白,多简单那。二者分得明明确确,人是成不了佛的,更成不了法,而佛也不渡人,佛亦不是佛。到头来能渡人的,从来只有人自己而已。”
“那之后,我就回到了少林。我想要先自渡,便一直自渡到了如今”
圆解坐在堂上,不再说话,该是也不打算再说话了。
李驷默默地看着他,半响,笑了一下说道:“那你想知道,当年那个老和尚同我讲完这个故事后,还说了些什么吗?”
圆解愣了一下,重新看向了李驷。
“他还同你说了一些什么?”
李驷将手撑在地上,斜坐着,像是随心散漫地说道。
“他说,他没想到你会回少林,他本想告诉你的是,佛不是人,也不渡人,但是僧渡人。”
圆解呆住了,李驷这才抬起了头来,迎上了他视线,与他对视着。
这就是那年老和尚最后告诉他的话,而这,也是所有皈依佛门的人本应该做的事。
不难,也就两个字。
渡人。
圆解没有做错,从来没有。
他是那年下山历练时,做的最好的那一个,因为他最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