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仔细一看,原来是翰林院的掌院学士孟明,这个人已经七十多岁,为人食古不化,已经当了几十年的翰林了,也一直没有离开翰林院。一直在这个清水衙门中待了一辈子。现在见他出言反对皇帝,都不由得为这位老先生担忧起来,毕竟在场的许多人都曾经在这位老先生麾下,还是有一些香火情的。
皇帝见贾珂没开口,旁边到蹦出一位,于是怒不可遏的说:“好,好一个翰林学士,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难道不知道天地君亲师?难道不知道圣人立下的法规?竟然敢当面顶撞朕。”
翰林院掌院学士孟明这时候挺着他那老脖子,瞪着眼睛对皇帝说:“臣出言反对皇上,才是遵从了孔孟的教诲。像底下这些人,只知道为了自己的官位,而不敢开口劝劝皇上,哪里还有一丝圣人门上的风骨。”
皇帝这时再也忍不住了,拿起御案上的一个如意拼命的向孟明砸了过去,这一下正中孟明的额头,老翰林孟明头上的鲜血马上就流了出来。
但是这个老先生,并没有一丝的退缩,也不管脸上的血,继续对皇上说道:“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太上皇现今还在后宫中尊养,皇上就要改太上皇的旨意,恐怕孝心有亏,让天下人耻笑。所以臣这才不得不谏。”
这老先生一说完,大殿上立刻就鸦雀无声,到了这时谁也不敢说这句话是错的,只要他们敢有一句反驳,那么天下尊崇孔孟的士子,就会要了他们的命。而且从今以后名声变臭了,天下恐怕就没有容身之地。相比于皇帝,他们更怕这身前身后名。
要知道就是得罪了皇帝,自己身死也会留下千古的英名,到时候也能庇护自己的家族上百年,甚至几百年。如果是因为附和皇帝而对孔孟不敬,那么就是有一时的利益但是从长远来看,也会让自己的家族在世上孤立,如此一来,恐怕没有十几年自己的家族就会淹没在四面八方的围攻中。
皇帝这时候听完他的话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本来他只是一句气话,如果大家不当真,也就这么过去了。哪知道蹦出这么一个较真的老头子,这一下就把刚才那句话用钉子给定住了,这一下简直就是作实了他的不孝。
这时候礼部尚书赵书看出事情不好,急忙出班跪在了大殿中央。此人乃是潘永被下狱之后,被皇上在太上皇面前极力推荐,而太上皇也不想和皇帝的关系闹得太僵,因此便同意了他担任礼部尚书,而且此人乃是皇上的铁杆。
这时礼部尚书赵书对着皇上奏道:“启禀万岁,孟明这话万万信不得,他这是在挑拨皇上与太上皇的关系,居心叵测,按律雷英也是军机大臣,自然有资格单独向皇上启奏。贾珂刚才所参奏的都是无妄之谈,不足以为信。”
皇帝到脸色这时才缓和下来,要是让这老家伙证实了自己有不孝的行动,恐怕都不用太上皇出手,天下汹涌的名义就能把他从皇帝宝座上推下来,他虽然现在已经是皇帝,但是他十几个兄弟依然对这把宝座虎视眈眈,只要太上皇一日不死,这种窥视就不会停止。
既然现在竟然有人给他下台阶,那他也就赶紧顺水推舟的说道:“朕刚才只是一时的戏言,朕哪里敢违背太上皇的旨意,这件事以后便不必再提。”
皇帝稍微喘了口气,心情平复下来,不像刚才那么激动了,这才对跪在地下的贾珂说道:“你的参奏朕已经知道了,退到一旁去了。其他人也各自回班,这件事朕自由主张。”
贾珂这时候脸上好像现出了无奈的表情,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他站起身来并没有立刻回班,而是向那位老翰林走去,在路过雷英的时候,还甩了一下袖子,好像雷英有多脏似的,并且用眼睛轻蔑的看了他一下,好像就是看祸国的奸臣一样。
贾珂来到这位老翰林身旁,双手用劲是把他扶起,并且用官袍给他把脸上的血擦干净。然后把他搀扶到班中,最后抓住他的手说了一句,“上山擒虎易,开口告人难。忠臣不怕死,怕死不忠臣。老先生真是当朝的忠臣,我佩服了。”
说完这句话才回到自己班中,然后闭着眼一言不发。
老翰林孟明这时候已经被贾珂感动的泪流满面,他担任翰林已经几十年了,由于没人古板,只知道在四书五经中寻章摘句,因此官途上十分的不顺,表面上已经是二品的翰林院掌院,实际上手中并没有任何实权,每日你也只能在书房中,以读书为乐。
今日里听到皇帝要改太上皇的命令,心中顶着一颗对两位皇帝的忠心,拼死出来进谏当今皇帝,不想会当今皇帝在大殿上侮辱,而满朝的孔孟弟子竟然没有一个出来阻止,最后还是贾珂这个稍读诗书的武将出来帮了他。
而这时坐在宝座上的皇帝,在上面咳嗽一声,开始对下面的大臣说:“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也不许再提。雷英继续说你的事儿。”
雷英这时候已经没有刚开始的锐气,被贾珂和那老翰林一搅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