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涛点了九品烤肉都是给爱郎的,她自己却喝一碗银耳莲子粥,她一边小口喝粥,一边抿嘴偷笑着望向爱郎。
“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你是饿神下凡,就像几百年没吃饭一样。”
郭宋风卷残云一般吃掉了一半的烤肉,他有点不好意思道:“确实有点饿狠了,你尝一点,烤得真不错,这同州苦泉羊确实很正宗。”
“你自己吃吧!我喝这碗粥就够了,晚上我不太吃荤,中午可以吃一点。”
“那我就不客气了!”
郭宋用匕首切开一块烤羊肉,放在嘴里大嚼起来。
酒足饭饱,郭宋精神大振,两人又牵着手出了开化坊,沿着朱雀大街观灯,朱雀大街是长安的中轴线,从明德门到太极宫正门朱雀门,长约十里,十里长的大街两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一条大街上华灯如练,各种花灯争奇斗艳,美奂绝伦。
朱雀大街的花灯主要是长安豪门权贵和天下各州、各节度府进献的花灯,足有数千盏之多。
而东市、西市的花灯都是商家制作,商家要考虑成本,目的是为了给自己店铺打广告,自然想做得物美价廉,所以两市的灯看起来不错,但实际上经不起细看,细看会发现普遍都很粗糙,虽然也有个别精致的,但只是个别,主流是粗糙。
但朱雀大街两边的花灯却相反,豪门权贵之间和各州府之间都在暗中较量,不惜材料,不计成本,用最好的工匠,将一盏盏花灯制作得美奂美轮,精致无比,而且每年都要换,每年在花灯一项上便造成了巨大的浪费,也肥了很多人。
正因为如此,朱雀大街才成了长安最好的赏灯之地,数十万人涌在十里长的朱雀大街上,盛况空前,到处洋溢着欢声笑语。
今年的气氛要比去年更热烈,主要是回纥使团被赶走了,没有了那近千名凶残的回纥士兵,长安百姓的安全感好了很多。
虽然也有元魔王那种人神共愤的纨绔子弟,但他们毕竟要考虑家族名声,普遍做得比较隐蔽,公开抢人事件不会发生,还有就是成群结队的地痞无赖,他们虽然可很,但也只敢占点小便宜,真正罪恶之事他们不敢做。
至于东市发生的两死一伤事件,那也是他们活该,触犯了郭宋这个凶神的逆鳞。
“郭郎,我有点走不动了!”薛涛用小粉拳捶着膝盖,向爱郎撒娇道。
“那我背你!”郭宋笑嘻嘻道。
“胡说!你背着像什么样子?”
“我给你找一辆牛车。”
这个办法倒不错,薛涛四处张望,大街倒是有牛车,却基本上是各大豪门的车,四周跟随着家丁护卫。
“小师叔!”
郭宋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连忙回头,只见一个年轻男子向他挥手,正是四哥杨雨的徒弟孙小榛,郭宋笑了起来,已经好几年没见到他了。
孙小榛挤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有点腼腆,目光却偷偷望向薛涛。
“小师叔,好久不见了。”孙小榛欢喜行一礼道。
郭宋轻轻给他肩头一拳,孙小榛向后退了一步,郭宋点点头,“不错,武艺进步很大!”
他这一拳含着暗劲,看似不重,但一般武士至少要退五六步,孙小榛居然只退了一步,武艺着实进步了。
孙小榛挠挠头,不好意思道:“藏剑阁竞争很激烈,不努力要被淘汰的,我去年已升为二级武士了,师父是一级武士,执掌淄青堂。”
“知道上进就好,那是你兄弟?”郭宋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少年。
“这是我徒弟梁果,我叫他阿果,也是长安人,去年拜的师。”
他回头一招手,“还不快过来给师叔祖磕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竟然成师叔祖了,郭宋连忙摆手,“师叔祖听起来太老气了,不必多礼,你是地头蛇,能不能帮我找一辆牛车?”
孙小榛硬按徒弟跪下,给郭宋磕了一个头,这才笑道:“师父还真问对人了,我徒弟家里就是开车马行的,就在前面兰陵坊,我让他搞一辆马车来。”
“马车看灯不方便,要牛车,我付车钱。”
“提钱做什么?”
孙小榛吩咐徒弟几句,梁果沿着墙根撒腿向南奔去,见他卖力奔跑的样子,郭宋有点怀疑他是想讨好薛涛,而不是给自己面子,这小子一直在偷看薛涛。
“小师叔,这位是小师婶吗?”孙小榛忍不住挠挠头笑问道。
郭宋笑着点点头,给薛涛介绍了这位‘师侄’,薛涛向他行个万福礼,孙小榛顿时手足无措,连连摆手道:“我是晚辈,师娘这样多礼,我承受不起。”
“行了!”
郭宋敲了他一记,“就见个礼而已,不要这么大惊小怪,你父母兄弟可好?”
“我父母兄弟都好,我弟弟也能独挡一面了,我们